杀手是左撇子!
千钧一发,周逾的瞳孔一缩,脖颈迅速闪向右侧。
即将刺到咽喉的刀刃来不及抽回,扎到了高高竖起的衣领。他愤然反击,抡一拳砸中了对方伸直的胳膊。
那人疼得哼了一声。抽搐着屈臂,松开了拿凶器的手。
“咣当!”刀片落地。
周逾抬脚一踹,将刀片踢出去二十多米。
他焦灼地跑到宁桃的身边,握住她的手,扶她坐起来。
“小逾……这个人一直想对你下手……”
“我怀疑……”她剧烈地咳嗽,喘着气,枫叶色的口红也蹭掉了一层。淡粉唇色竟然有些泛白。后半句话,硬是卡在了喉咙,出不来了。
“有我在,不要怕。幸好没带洛洛来。”
男青年稍作休整,步步靠近。
周逾把宁桃护在身后。
决然地望着越来越近的黑影。
“冲我的来的?谁雇了你?”
“呵,当然是周公子得罪过的人。你就算拳脚功夫再厉害,今天也没有用武之地。实不相瞒,我兜里装了炸弹。随时可以引爆!”
杀手扬起被黑口罩遮了半边的脸,有恃无恐地打了个响指。
“既然你是冲我来的,”周逾的眼底迸发出愤怒的火星,“劳烦不要伤及无辜!”
“呦呵,很有担当嘛!一不喊叫,二不报警。你是真善良啊,知道这样做会让更多无辜的人遭殃。不如当一回英雄,牺牲自己,让我完成任务好不好?”
杀手冷笑着嘲讽。
周逾沉下脸,直接开打。恨不得与其同归于尽。
手无寸铁,加上刚出院身体状态大不如前。男青年个头和他差不多一样高,体力占了很大的优势。
几个回合下来,开始力不从心。要胜出,很难。
男青年转眼又掏出一把匕首,朝着他一顿乱刺。
左右躲避,出了一身冷汗。衣服破了,手背也划伤了一条口子,大滴淌血。
“嗡嗡——”手机振动。算算时间,是柳小妙赶到了!
周逾心里一惊,按下拒接键。宁可拼了这条命,绝不能连累女朋友。
趁他分神,男青年打了鸡血似的兴奋。
聚精会神的最后一刀,把握几乎百分百!
“有心脏病,经不起折腾。只要刺中主动脉或心肺就万事大吉……”
“坏蛋!”一只狗熊玩具被一双小手拼尽全力推了过来。
厚重的毛绒身子像一个坚实的盾牌,挡住了偷袭周逾的致命一刀。
匕首刺穿了玩具。刀刃扎到了皮肉。大团的鲜血把狗熊的毛染红,像极了幼儿园手工课上老师制作的绒花。
“洛洛!”周逾的心碎裂。宁桃身子一颤,再次晕倒。
他朝着男青年扑过去,乱拳打得对方还不了手。
追赶时不小心被脚下一块砖头绊倒,重重地摔到了膝盖。
“站住——”
那人负伤逃离。终究是惜命,没有饮弹自杀。
手机响个不停。周逾支棱着站起身,踉跄着走。
“咦?”柳小妙沿着游乐园的大门往里寻找,纳闷他为何迟迟不肯接。
听到打斗声,园区的工作人员和志愿者匆匆赶来。
简单地包扎了小女孩的手掌,又呼叫了120急救车。
“桃桃姐,洛洛,我对不起你们……”救护车上,周逾哭得满脸都是泪水。
今天是命运在逗他玩吗?游乐场一个小时,大喜大悲同时夹击。
现在没有心梗,已经是奇迹。他的手背伤得厉害。急救人员缠了近半寸厚的纱布,才止血成功。
“老婆大人,我们准备去医院……”听到回拨的电话里传来哽咽声,柳小妙吓了一大跳。
吴皓文没有说谎!
没能劝住周逾和母女俩去游乐园。
尽了全力,还是迟来一步。万幸他们三人都还活着……
柳小妙心如刀割,急急忙忙打了网约车,直奔医院。
洛洛的小手刺入很深,恐怕会伤到神经,做不了精细动作。她喜欢弹钢琴,喜欢舞蹈。可惜了……
宁桃挨了踢打。看到女儿去挡刀,又重重受了刺激。第二次晕厥,一直未醒。
她的心电图一度紊乱。意味着严重的心率失衡。
“周叔叔,你不哭。我和狗熊帮了忙,真高兴。”小洛洛疼得龇牙咧嘴,却懂事地安慰他。
那只狗熊血糊糊的。偏偏洛洛舍不得扔。周逾看了就泪不停。车开到距离最近的三甲医院,眼泪都要流完了。
急救室外,他抱着洛洛等着。一个护士走来劝说:
“先生,孩子妈妈至少要在里边待个把小时。先送孩子去打破伤风,给伤口消毒缝针吧!”
一急就糊涂了。周逾木讷地道了谢,带小洛洛去打针。
“我怕,不打,不打……”小女孩手心疼得火辣辣。一路上怕周逾伤心过度,强忍着不哭。
毕竟她只是个五岁的孩子。孩子天性怕打针。
一听屁股还要挨一针,吓得哇哇大哭。扭动着小小的身子,死活不肯去注射室。
“洛洛乖,阿姨来了!”温柔的女声带着焦急,从耳边传来。
周逾半信半疑地抬头,看到了跑得满头大汗的柳小妙。
冬天很冷,她的脸却泛红,鬓边和刘海都挂着一层汗珠。嘴边呵出的白色水雾,衬得一双眼睛更黑更明亮。
“妙妙阿姨!”小洛洛扑过来,“呜呜,你可来啦!”
“来晚了,好抱歉!”她抱着孩子,眼眶红了。
“多亏你现在才到,太危险了!妈妈,我,还有周叔叔都受伤了。你没受伤真好。”
柳小妙哄着小洛洛,“打针勇敢,阿姨给你讲故事。”
“嗯!”终于肯进注射室了。
打完针,大夫查看了伤口,建议全麻手术缝合。
周逾和柳小妙默契分了工:他去守急救室。她去守手术室。
熬到十点,小洛洛的手术顺利完成。转入儿科病房。
宁桃因为情况不稳定,直接送往重症监护室。
周逾抹着眼角的泪,跌跌撞撞地在过道上来回走。
“别在外晃荡,很危险的。医院不是保险箱,赶紧回家去!”柳小妙担忧地追来,拉住他的手。他的手冰冷得可怕。
“老婆大人,”周逾深深吸了口气,“下午你拦着我不让去,是不是已经知道有人要动手?!”
“是,”她不安地躲开他直视的目光,“我做卧底了,消息灵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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