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继盛掏出自己积攒的几两银子,递给领头的锦衣校尉说道:“老夫杨继盛,诏狱的规矩老夫是明白的,还请诸位照拂一下老夫这位朋友。”
杨继盛的大名锦衣卫们自然是听说过的,领头的百户连忙说道:“原来是铁胆御史,下官失敬了,这银子下官不能收,兄弟们能做的,必然不会让海大人难受,只是进了诏狱,就由不得我等了。”
杨继盛江银子塞到锦衣百户手中,对他说道:“拿去给诸位买酒吃。”
海瑞笑着对杨继盛说道:“没想到临了还要欠椒山公一个人情。”
杨继盛笑笑说道:“家中不必担心,记得出来还给老夫就好,老夫也不宽裕。”
海瑞笑笑说道:“那就谢过椒山公吉言了。”锦衣卫们押解着海瑞回到京师去了。
裕王府内,朱载坖正在晒太阳,眼下马上就要入冬了,京师难得有这么好的天气,朱载坖一个人在花园中眯着眼睛晒太阳,惬意的很。
李妃带着些零嘴和热茶过来,轻轻叫醒朱载坖,李妃问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朱载坖有些好奇的问道:“这日子不好吗?”
李妃不由的气急,都被禁足了还好,李妃用杏眼剜了朱载坖一眼,朱载坖笑着金额说道:“这日子有什么不好的,无事烦扰,孤恨不得就这么过下去才好呢。”朱载坖说完,喝了口茶,吃了些点心,又准备继续睡觉。
李妃无奈,只得把他再次唤醒,问道:“殿下,要不要妾身给临淮侯带个信?”
朱载坖见四下无人,轻轻在李妃耳边说道:“怎么?娘子准备让临淮侯带着京营打开神武门,放孤进去?”
李妃吓得赶紧起身见四周无人才说道:“殿下说的浑话,这种话是能说的吗?”
朱载坖瘫在椅子上,说道:“那要给临淮侯带什么信?安心等着便是了,要不了多久就会好了的。”
李妃问道:“殿下胸有成竹,能不能告诉妾身,到底要多久?”
朱载坖问道:“今日是哪一日了?”
李妃说道:“今日是十一月初十日。”
朱载坖想了想说道:“那总要两三个月吧。”朱载坖说完,继续闭上眼睛打盹,李妃无奈,只能取来大氅给朱载坖盖上,陪在朱载坖身边。
而在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衙署,海瑞被解来之后,锦衣卫都堂朱希孝亲自提审海瑞,司礼监掌印兼提督东厂黄锦也在一旁听审,锦衣校尉将海瑞带到堂上,朱希孝问过基本情况之后,便沉声发问:“海瑞,是谁指使你上疏指斥陛下的?”
海瑞说道:“并无人指使下官,此事乃是下官一人所为。”
朱希孝说道:“海瑞,本都堂劝你还是想清楚了再回话,这里是什么所在?想必你也知道吧。”
海瑞抬头看了朱希孝一眼,说道:“此事就是下官一人所为,若是朱都督要拷打下官,请便吧!”
海瑞把朱希孝气的够呛,要不是黄锦在这里,朱希孝不好好给海瑞上上课,让他知道知道锦衣亲军是个什么所在才怪。
黄锦起身,走到海瑞面前,说道:“海瑞,咱家司礼监黄锦,奉圣谕问话。”
海瑞赶紧叩头说道:“罪臣海瑞恭请圣安。”
黄锦这才说道:“圣躬安。奉圣谕,海瑞上疏,是何人指使,有何目的,着海瑞明白回话!”
海瑞这才说道:“回陛下,无人指使于臣,臣只是据实上疏,尽人臣之本分,匡正得失,以报陛下之信任也!”
黄锦只是深深的看了海瑞一眼,然后对朱希孝说道:“先将他押在诏狱吧!不要用刑,等陛下圣裁。”朱希孝领命之后将海瑞暂时羁押在诏狱中。
黄锦回到西苑,向嘉靖汇报了今日问海瑞话的情况还有厂卫搜集到的海瑞的相关情况,黄锦说道:“陛下,海瑞坚称无人指使,而且据厂卫调查,海瑞谏言之前,自知难逃一死,便买来一副棺材放于家中,等待朝廷治罪。同时已经将其母亲送回琼州老家去了,家中之事都托付给了杨继盛。”
嘉靖闻言,笑着说道:“倒是惺惺相惜嘛!干脆让英雄去查英雄,让好汉去查好汉,黄伴你看如何啊?”
黄锦说道:“陛下,杨继盛毕竟是涉案之刃,恐有未便。”
嘉靖问道:“这个海瑞为官如何?”
黄锦将海瑞为官以来的情况告知了嘉靖,海瑞的清廉自然是不用说的,在河间知府、顺天巡抚任上,安顿流民,转运军需,各种事情做得事井井有条,确实是难得的干吏。
嘉靖听罢之后,说道:“这厮看来是想做比干,可是朕不是纣王。黄伴,传旨锦衣亲军,不准给海瑞用刑,好生待他,别让他死在诏狱里,朕可不担这个骂名!对了,裕王在干嘛呢?”
黄锦连忙找来厂卫在裕王府内的坐探记录,拿给嘉靖看,朱载坖最近在府内悠闲的很,每日不是听曲就是晒太阳打盹,好像这朝中的事情与他毫无关系一样,嘉靖不禁气恼道:“朝中为了此事闹得是沸反盈天的,他倒好,醇酒美人,好不快哉,让他上疏自辩,说清楚这事,若不是他,哪来的这个强项令?”
黄锦见嘉靖的气已经消了,便笑着说道:“陛下,殿下也是慧眼识人嘛,现在的朝廷中,像海瑞这样既清廉又有能力的官员确实不多了。”
嘉靖却说道:“朕治天下,不差一个海瑞。”
黄锦来到裕王府上,给朱载坖传旨之后,黄锦问道:“殿下这般,也太惬意了些吧?”
朱载坖笑着说道:“那黄公公告诉孤该怎么办?陛下乃是孤的君父,圣明烛照,何所不察?”
黄锦听了之后只是笑笑,既然嘉靖让朱载坖上疏自辩,朱载坖也就将此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写成奏疏,请黄锦代奏嘉靖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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