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诺这才聚精会神和她说话,“我听说……小晗这孩子好像生病了……”
青诺心一提,“生病?那没去医院看医生?”
“没有,他不愿意去,叶琪说已经病了好几天了”
“难怪那天他气色看起来不好,原来是病了”青诺喃喃道。
青诺回想前几天聚会他整个人状态不好,脸色苍白少言寡语。
若诺阴阳怪气说,“我看啊应该是被某人气到了吧…说话不过脑子…”
青诺应激道,“我什么时候气到他了?”
若诺上下扫视了她几眼,对她一脸嫌弃,“你什么时候温柔过?天天打扮跟个男人似的,动不动就爆粗口,还像个女人样吗?”
“……”
青诺又被妈妈内涵到了。
她承认自入职到大兴公司工作后,她确实没有怎么好好打扮过自己,每天早上干干净净上班,晚上灰头土脸下班,化妆品几乎成了摆设,久而久之她也习惯了。
若不是工作所迫,天天对着工地上三大五粗的男人,不服管理,没脾气也被磨得暴脾气了。
“那你想怎么样啊?”青诺细声细语说道。
若诺温柔地提醒,“赶紧打个电话关心关心人家啊,再不济去人家家里看看他呀”
青诺了然于心,妈妈前面铺垫这么多,对她指桑骂槐,就为了这一个目的。
青诺呵呵一笑,龇牙咧嘴回复,“……不打,不去”
这下轮到若诺哑口无言了。
青诺见她非常失望,快意得很,趁着妈妈对她疯狂输出之前连忙穿上拖鞋跑回了房间。
“我真是白养你了!养了个白眼狼,恋爱不谈!婚也不结!你对得起我吗?”
若诺的话被青诺隔绝在了门外,青诺被妈妈的教育经吵得脑壳疼,一头蒙在了被子里。
她对妈妈的逻辑很无力。
她一个人生活多自在,为什么非得拉着个人一起在婚姻的坟墓里沉沦。
她不懂的是她妈妈自己不是已经沉沦过一次,非得拉着她一起受罪。
她烦躁得在被子里喊了一声,“啊!”
她一翻身被床上的手机硌得她手疼。
手疼归疼,宁悠晗的事情她也没法安下心来。
她拿起手机随手打开了通讯录准备打个电话问问宁悠晗什么情况?
她在电话拨通前又取消了。
她想了想:不行,如果真给他打电话,那不是遂了老妈的意,又觉得我们结婚的事情该成了?
她疯狂否定了这个想法。
如果不问,又显得她过于冷漠了,再者宁悠晗一直对她还算过得去,目前也算她心里认可的朋友。
她最终还是决定发个微信给他,“听说你病了,好些了吗?”
昭路公馆
谭医生刚给宁悠晗检查完身体,嘱托着叶琪,“受了严重的风寒,没有及时就医这才越拖越严重,我待会让护士把配好的药送过来,给他吊瓶水,按时吃几天药就好了,您就不需要担心了”
“好,辛苦了”叶琪与谭医生握手感谢。
“应该的”
叶琪见儿子脸色苍白得躺在病床上一动没动,紧闭着眼睛休息着,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知道他没睡。
“小晗”她坐了过去。
“妈,你别说了,我自己的事情我会自己处理好的”他没有睁开眼睛,继续紧闭着眼睛,声音有些低沉沙哑。
叶琪轻轻拍了拍他被子,“妈不想每次重复同样的事情,你作为宁家一分子,你是有义务为我们留下一儿半女,不然这偌大的集团谁来继承”
宁悠澜在一旁插话道,“妈,你为什么总是逼哥哥呢,如果要生个一儿半女,我可以啊”
“这跟你没关系,你好好读书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回报了,其他的我对你不奢求”叶琪随意瞟了她一眼。
宁悠澜郁闷,她向来看不上妈妈如此老旧的思想,总想着哥哥能早点结婚生子,以至于让哥哥压得喘不过气了,就连当年回国去黛州大学做交流生,也是哥哥顶着巨大的压力与条件,妈妈才同意。
叶琪的压迫感再次袭来,厉色道,“当年你去黛州大学读书,你是怎么承诺我的?这个承诺你至今未给我兑现,现在多少年了,你拖得起,念可拖得起吗?你对得起人家吗?”
姜念可的爸爸姜宏与宁悠晗的爸爸宁林,同为宁骁集团的董事,其父辈均为公司创始人。
姜年可比宁悠晗小五岁,当年姜念可出生时,两家人便为他们俩定下了娃娃亲,虽然这么些年,两家人因为姜念可的年纪还未成年,一直没提,也因宁悠晗忙于学业的事情,一直未办理正式的订婚仪式,但他们的婚事一直都是两家人的默契,
而今姜念可已经22岁,大学毕业,也已经到了适婚年纪,结婚的事情自然也得早日提上日程。
“我知道,你对念可或许没有那么深的感情,但你一而再再而三食言,妈妈真的很难做,如果你能有更好的选择,我自然不会阻拦你,我不管是作为你的母亲也好,还是公司的股东也好,我希望的是你能够尽快成婚,你也知道你爸身体一直都不好,未来公司会怎么发展,谁也不知道,但我必须未雨绸缪”
宁悠晗眉心紧皱,胸口似有千斤重压在他心里,喘不过气来,或许一开始回国便是错误的。
同意与姜念可结婚是他当年为了临时摆脱母亲控制的缓兵之计,他答应了叶琪,等他完成所有学业,婚姻大事会听从叶琪的安排。
那时候他年轻气盛,并不觉得婚姻大事会成为他人生中最难克服的课题。
直到遇到了青诺,他食言了,他大学毕业后去读了研究生进修,毕业后又去了美国发展做建筑师。
为了妹妹的大学路,叶琪回了国,专心陪着宁悠澜考大学,他在美国的三年,是他最自由的三年,也是他事业上升期的三年,这三年,叶琪无时不刻在提醒他当年的誓言。
他以各种理由推脱过去了。
直到他看到永盛集团董事长文小姐宣布了她与云韧订婚之事,他决定回国。
从决定回国的那一刻起,他知道他需要面临的会是什么,是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建筑事业,也是他的婚姻自由。
如果非要如此选择,又为何不选择他最爱的人。
他给自己下了一个赌注。
即使这场赌注从一开始便没有任何胜算,他想把过去失去的所有重新拾回来。
母亲的话,一声一声敲在他心里,仿佛一道锁链将他套住,直往下坠,坠向那无底的深渊,他的手藏在被子里有些微微发抖,没有人察觉到,他捏着被子,尽量控制着不去想这些事情。
从小到大,父母对他的人生规划有着严格的要求,贯穿着学习、生活作息,饮食穿着等各方面,他的每一步都是叶琪规划好了的,渐渐地他在这种控制中慢慢习惯了。
认识孔晟后,他开始向往这种随意生活的自由,他去黛州大学的决定是他第一次想要摆脱家的开始,他在黛州大学的那两年多的时间里,是他这些年最轻松快乐的时光,而青诺的叛逆、活泼、直率深深吸引着他。
以至于在婚姻这个选择上,他没有听从母亲的安排,虽然没有明面与叶琪抗争,但暗地里与她较着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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