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难打也要把战场挤到鬼鸣山寨里面去打,或者把山匪引出到狭小的地方打!”
闻言,第三队队正凌寒接过话,严肃开口:
“鬼鸣山寨有骑兵,而我们没有,如果让他们的骑兵摆开了架势,那我们乡兵营将会遭到重创,所以一定要把战场安排在狭小的地方,让他们的骑兵发挥不出优势!”
声音落下,会议堂内顿时安静,众人皆是点了点头。
没办法,乡兵营没有骑兵,面对骑兵这种极具杀伤力的东西,只能避其锋芒。
林萧扫视着众人,挑了挑眉:
“这么说,只能等艳阳高照的时候,趁着瘴气消散,对鬼鸣寨发起进攻了?”
“可这样一来,光天化日之下,咱们这么多军队,避免不了的会被提前发现,如果鬼鸣寨先一步派出骑兵冲杀呢?”
“而若是引鬼鸣寨的山匪出来,那他们不上当呢?”
两个问题发出,林萧笑看着众人。
众人闻言,皆是皱起了眉头,一时没话。
林萧见此,把目光投向了典武。
见典武看着沙盘沉吟,林萧笑问:
“典队正,你可是有什么想法?”
点到自己的名字,典武抬头看向林萧,也没废话,直截了当道:
“夜袭!先让斥候潜入匪窝,放火引起混乱,然后大军直接从入口冲杀进去,夜晚不利骑兵作战,它们发挥不出战力,我们借着夜色潜行,也能尽可能的避免被提前发现!”
闻言,林萧眼睛一亮。
而其他人则是个个眉头皱得更紧了,赵铁狐疑道:
“不是有瘴气么?晚上瘴气聚集,怎么进入鬼鸣山?这才是最大的麻烦!”
典武看了赵铁一眼,然后又看向林萧,道:
“那个药酒,用布帛在里面浸湿,然后捂住口鼻,可以消除瘴气对人的伤害,我以前打猎的时候也去过鬼鸣山,就是用的这个法子!”
“这......还有这种药酒?”
众人顿时惊奇,好奇地看着典武。
不过无咎却知道那药酒的厉害之处,并没有怀疑,而是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那怎么从入口冲杀进去?它的入口是个石洞,里面石道狭小交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而且据斥候观察,里面可能还建有阻拦,很难攻进去!”
“没什么难的,硬推就是!”
典武瞥了无咎一眼,神色平静,可他这淡漠的话下,却是充满了强横和霸气。
林萧一听,顿时抚手笑了:
“哈哈,典队正果然勇武!不过药酒珍贵,可不能这么糟蹋了,我已经问过了孙医正,他有应对瘴气的药液,我已经让他准备好了,用它浸润过的布帛捂住口鼻也能消除瘴气的伤害!”
声音落下,堂内一静,众人看着林萧顿时恍然。
原来,林萧早就有了准备和计划,而且是跟典武的计划不谋而合,刚才问他们怎么打,只是在考校他们罢了。
如今考校结束。
计划也确定。
林萧随即不再耽搁,指着沙盘跟众人布署了一番,然后喝令众人准备。
而后,乡兵营动了起来,一队队军卒化整为零,离开了军营......
......
三天后的深夜。
平江县西北,鬼鸣山。
深秋的夜幕下,鬼鸣山内寒气肆意侵袭,淋漓而下的霜气降落,浸冷得令人心头发颤。
当然,更让人心中发怵的是鬼鸣山内独特的东西。
寒风吹过鬼鸣山,鬼鸣山内一片‘呜呜’的鬼哭狼嚎声,甚是恐怖。
此外,在那清冷的星光下,鬼鸣山内有氤氲的雾气升腾,一片鬼域般的景象。
不过,就是在这样一个渗人的地方,里面一处不规则圆形的大山谷内,此时却亮着点点灯火,还有房屋分布其中,一副有人居住的模样。
这,便是附近几县鼎鼎有名的山匪,鬼鸣山寨的所在之地!
此时,在鬼鸣寨外面的林中,正有一个个人影摸着夜色,朝鬼鸣寨缓缓潜行靠近。
借着幽冷的星光,可以隐约看见,这些人影都身穿着皮甲,手握着兵器,口鼻也用黑布蒙着。
他们的脚步很轻,没有点火把,也没人说话,就算他们有着许多人,也是没有弄出多大动静,只有粗重的呼吸声,以及地上被踩断的枯枝断裂声。
而这点声音,在这山中鬼哭狼嚎的声音下根本不算什么,全部被遮掩盖了。
而那鬼鸣寨也不知道是出于对自身实力的自信,还是对这鬼鸣山上瘴气的自信,亦或是他们也怕这瘴气,并没有安排人在山寨外警戒,也没有安排明暗哨,让得这些不速之客一路畅通无阻地潜行到了山寨的入口前。
鬼鸣寨的入口是一个石洞,一座石山绝壁下的石洞。
那里藤蔓横生,隐约都要遮住洞口,要不是那洞口前有拒马,以及外面有一条踩得瓷实的山路,还真不容易发现那里有个洞口。
此时,那洞口处也是一片安静,黑黝黝的,什么东西都看不见,也没看到山匪的身影。
不过就算如此,这些到来的不速之客也在距离洞口的一百米外停了下来,并且隐藏在山道两边,一动不再动。
......
与此同时。
在鬼鸣寨那个鬼脸山谷某一侧的绝壁石山上。
此时有一个个人影爬到了石山上,看向了下面的山谷。
看着下面那广阔的山谷,以及影影绰绰的房屋,有人脚下没注意,踩在了一块松石上,直把松石踩得掉落山谷,人也差点栽倒。
这一幕,直吓得旁边的一众人影立马卧倒,趴在了地上,瞬间警觉。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
见那松石掉下去后,并没有引起什么动静,那趴在地上的一个铁塔般的身影才扭过头,一声轻喝:
“张老二,你他娘荡树荡习惯了,路都不知道走了?也不看着点脚下,要不是这山中鬼哭狼嚎的声音大、遮掩了落石声,你这一下说不定就要暴露了!”
“我的错,我的错!不过这山上的松石实在太多了,看都看不过来,一不小心就得中招!”
踩落松石的正是斥候队的张老二,此时的他趴在地上连连认错,不过却是懊恼不已。
而这些人,正是乡兵营的斥候队。
听着张老二的话,旁边的无咎也是点了点头,瞅了眼下面陡立的绝壁后,压低声音道:
“确实比想象中的要困难些,这里距离下面的谷底大概二十多丈,山上的石质也太松了,一脚下去都不知道哪块是碎的,我们这样爬下去风险太高,也很容易被发现!”
“不过这鬼鸣山晚上的鬼哭狼嚎声却是比白天更大些,这倒有些出乎意料,我看可以换一种方式下去,你觉得呢?铁队正?”
声音落下,无咎扭头看向了旁边那铁塔般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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