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一个……贫民窟的女孩,跟城主的女儿根本比不了。”
“跟她结婚,你就能成为军队副将,你就能大展拳脚了……”
少女的诉说依旧,在明亮的灯光下,她的那些话就像一把把刀,每说出一句都会让她的身躯微微颤抖,仿佛在承受什么极刑。
“她的皮肤好白,就像牛奶一样,还有她也很瘦,穿上裙子就像画册里的公主一样。”
“她真的很好看,比我美多了,你们俩郎才女貌,真的……”
“我明天就走,别担心,我在南水那边还有亲戚,我有地方住的。”
“城主今天说的没错,跟他女儿在一起才是正确的选择,我只是个意外而已。”
“这也怪我,是我死皮赖脸一直跟着你,不然以你的能力,早早就能获得更高的地位,不会像现在一样四处为难。”
“只有我离开,才是损失最小,利益最大化的解决办法,我知道的。”
她用尽全身力气,努力遏制住眼眶中满溢的泪水,声音也逐渐带了些哭腔。
刺眼的灯光中,房间内的一切似乎都凝固了,少女只觉原本柔和的灯扎眼地厉害,让她几乎睁不开眼。
“我不属于这里,真的。”
“我明天就走,嗯,明天就走。”
“谢谢这几年里你对我的帮助,我永远也忘不了,直到世界毁灭我也会记得。”
“真的,谢谢你,对不起。”
少女的眼睛痛得厉害,是灯光带来的痛楚还是什么她已经分辨不清了,她只知道心痛的厉害,就像被人用尖刀生剜下来一块般痛。
少年沉默依旧,一身军装在灯光下是那么僵硬,那么冰冷。
少女无声地惨笑一下,抿住嘴,转过身去。
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
她不属于这里,她本身就是一个意外,凭什么奢求别人选择自己?
她应该回归于土,那才是她的归宿。
少女刚迈步,就听见身后的木头椅子猛然破碎,一阵刚猛无比的疾风在房间内炸现,吹动少女的白裙,又在近身之时转而轻柔,宛若春风拂面,将少女的裙摆平息。
没有言语的解释,没有眼神的对撞,少年用动作诠释了他的心意、他的想法。
少年轻柔地将少女搂入怀中,箍得很紧,丝毫不让少女继续迈步,仿佛是要将少女锁进他的胸膛。
少女眼角的温泪终于落下来,在少年的军装上砸碎湿润消失。
灯光摇晃,光线忽而轻柔忽而硬朗,前进着后退,后退着前进,将少年的坚定和少女的幸福连结在一起、糅合在一起,伴随着窗外流星划过,小二楼的灯光彻夜未熄,就像两人早已坚固的命运,永无灭时。
窗外的雪花识趣地停息,偶尔落下一枚雪花沾在窗户上,也被屋内灼热的温度融化。
后来……
关见山嘴角噙起一抹笑,世界景象模糊不休,随着他的心绪激荡而颤抖震荡。
后来啊,少年带着少女离开了那座小城,前往附近最大的国家发展。
少年凭借三阶能力者的身份进入保密部队发展,托关系给少女找了个轻松的工作,两人也逐渐在那个国家立下根来。
有了自己的房子,也有了一场虽小但真的婚礼。
关见山记得那天的风好大,自己好不容易请假回家一趟,在路上买了一束鲜花,又因为口渴买了一听罐装饮料,正抱着鲜花在家对面的长椅上喝饮料。
他在考虑如何回家。
因为自己的工作,他已经两个月都没有回家,因为工作的特殊性,他连信都没能往回寄哪怕一封。
他不知道简宣娇会怎么看他,在干什么。
他罕见地心慌了。
已经二十岁了,这个年纪已经算不上是少年,但他就是感觉在面对她的时候自己永远也长不大。
待他鼓足勇气,推门而入的时候,入眼的却是一片华丽。
温馨的小屋内,气球和花环占满天花板和家具,就连吊灯上都被少女细心地系上彩带装饰起来。
而少女似乎是累了,趴在桌子上沉沉睡着,仔细看去,少女的指头上满是暗红色的划痕,赫然是亲手布置了家里的这些装潢。
少女头下的红纸上,还写着“欢迎宝贝回家”的字样。
少年轻柔地放下手中的鲜花,不出声响地离开了家。
他去珠宝店挑了一枚戒指,回到家时,那枚戒指已经变了形状。
他用自己的能力,炼出了一枚质地极精美的戒指,虽然从造型上看并没有市面卖的产品那么好看,但这可是三阶能力者用尽全力铸造炼就的戒指,以锋锐兵刃之力灌注其中,打磨千八百次,最终得出此戒。
少年永远也忘不掉那天少女惊喜的眼泪砸在鲜花上的模样,忘不掉少女颤抖着伸出手,戴上少年粗略的丑戒指的眼泪滑落模样。
那天是少年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
他的妻子,简宣娇有了名分。
再后来……
十多年后。
几个国家再度爆发战乱,青年此时已经成为了四阶能力者,依靠平日里发展的人脉和自身的硬实力,归集了相当数量的军队,用五年时间平定了五六个小国,成立大一统,建国,国名九鼎。
自此,九鼎帝国成立。
而当初在贫民窟里艰难求生的少年成为了九鼎帝国的帝王,那个一直支持着少年、一直鼓励着少年的少女也成为了九鼎帝国的皇后。
他们再也不会因为权势而为难,再也不会因为饥饿而去抢狗的食盆,再也不会因为寒冷而去抢一件棉大衣,也不会有人敢对他们毫无顾虑地释放兽性。
许多年之后,少年仍旧会打趣少女。
少女在南水国根本就没有亲戚。
两人都是孤儿,在乱世艰难求生的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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