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原本微微喧嚣的空气,顿时静寂了。
大家不约而同地,睁大着眼睛,凝视着这位气质沉静,又引人注目的转学生。
“先自我介绍吧。”班主任轻声提醒着站在最中央的少年。
少年微微掀起眼皮,纯黑的瞳孔映射着头顶的灯光,像是星子洒落在漆黑的墨里。
“我叫陆庭深,以后请多关照。”
少年的言语简短,嗓音像是清晨掠过耳际的微风,清冽中带着丝丝凉意。
江尽染闻声,眸光轻微地顿了一下。
陆庭深?
这不是小说的正牌男主吗?!
此时此刻,站在江尽染面前的,是十几岁的少年版男主。
江尽染仔细回忆着小说里的剧情——
陆庭深原本是豪门陆家的私生子,他的母亲早年意外怀孕,生下了他,但不知父亲的身份,也无处寻觅父亲的踪迹,只能一个人辛苦地养大了他。
但陆庭深可是男主,身为男主虽然出身悲惨,但人绝对不简单。
他原本在最普通的学校就读,在一次竞赛中大放异彩夺得金奖,并被帝星校长相中,因而从普通学校转来了帝星。
帝星虽然是贵族子弟的温床,但是作为最顶级的私立学园,他们也有成绩kpi。
因此对于天才学霸,帝星向来敞开怀抱欢迎,并且会给予丰厚的奖学金。
帝星的奖学金对于出身贫寒的男主来说,无疑是难以拒绝的。
所以,现在的时间线,正好是男主转学到帝星的节点……
男主来到帝星后,会成长得越来越快,同时也会慢慢发掘自己的身世秘密。
陆家现在的太子爷,正是前几天想把妹妹介绍给江越寒的陆云霄,陆云霄喜欢趋炎附势,真本事没多少,男主后面回归陆家,直接把陆云霄按在地上摩擦。
再后来,江家会覆灭,而现在低江家好几头的陆家,会在男主的掌权下,慢慢取代江家的位置,成为帝京耀眼的顶级豪门……
江尽染撇了撇嘴,唔,我可怜的江家,到底拿什么拯救你,注定药丸的命。
不过——
说起陆庭深,其实还有个尴尬的身份。
那就是——
他原本是原主的未婚夫。
陆庭深回归陆家以后,在掌权之前,他作为私生子风评并不好,而原主则是个和家人关系恶劣,在上流社会毫无存在感的透明人。
可能是别人都觉得这俩挺配的……
一个私生子,一个透明人,啧啧。
于是,便撺掇了这么一桩莫名其妙的婚约。
当然,重活一世的女主,也就是真千金桑宁,她知晓未来的剧情,知道男主陆庭深会成为最后的赢家,会彻彻底底地崛起……
所以,在重生后,桑宁会抢走这桩婚约,代替原主嫁给陆庭深。
江尽染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所以,这桩婚约,说白了和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男主,自然是属于女主的。
而她江尽染的归宿,自然是精神病院。
她只是个过客,从男主和女主的世界路过。
正想着,耳边传来桌子移动的声音——
江尽染下意识地抬起眼睛,只见陆庭深把课桌移到自己身边,并拢……
等等,不对劲!
“以后你就坐江尽染旁边吧。”班主任和蔼的声音,穿过大半个教室,落在江尽染的耳朵里。
江尽染睁大眼睛,看看老师,又看看身边的陆庭深,眼睛里透出几分懵然,“等等,为什么……”
班主任理所当然地说,“全班,只有你没有同桌。”
“老师,我不介意把我同桌换成陆同学!”有人积极地举起手来,脸上透出几分向往之情。
“老师,我也不介意……”
然而,陆庭深已经在江尽染身边坐下。
少年把书本收拾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然后抽出其中一本,不紧不慢地打开。
视线一直胶着在课本上,陆庭深未曾看江尽染一眼。
江尽染,也懒得和他说话。
虽然,她一直都是个风风火火的小话痨,和谁都能聊上几句,但是,她也不是谁都愿意聊的。
比如,眼前的陆庭深,就会被她归为不想搭理的那类人。
潜意识里,江尽染把桑宁当作自己的威胁,和以后必须面对的危险,而男主陆庭深,是和桑宁一派的。
江尽染很难对这些以后会害得自己家破人亡,被送进精神病院的人有好感。
所以,面对陆庭深,她自然懒得搭理。
巴不得任何交集都没有。
-
放学后。
陆庭深收拾好书包,准时离开了教室。
江尽染慢悠悠地收拾着桌上的课本,教室后方传来时绘清晰的声线——
“你说什么,体育楼在维修?”
“对啊,所以我们今天不能在体育楼排练了……时绘,要不我们去艺术楼吧,那里也宽敞……”
时绘闻言,眼睛陡然睁大,像是见了鬼一般,瞳孔甚至有一瞬的震颤,“艺术楼……”
“我才不去!”
时绘拒绝得飞快,她的脸色不自然地发白起来,对面的女同学不解地皱起眉头,“时绘,你为什么这么排斥去艺术楼?”
这些话语,尽数落进了江尽染的耳朵里。
这让她不由想起了——
季清影曾经对她说过,时绘和黄骏然,前段时间在艺术楼遇到了不可言说的诡异危险。
黄骏然这几天一直没来上课,黄家已经被江越寒整得元气大伤,他没来上课也在情理之中。
时绘如今如此排斥去艺术楼……
江尽染忍不住好奇——
时绘他们,到底在艺术楼遇到了什么。
艺术楼里,又到底有什么……
艺术楼并没有被学园当作禁忌封禁起来,说明学校并不认为艺术楼存在绝对的危险,时绘和黄骏然的那次遭遇,被视作单纯的意外。
但显然,时绘已经对艺术楼产生了ptsd了。
不知怎么的,江尽染突然对那神秘的艺术楼,产生了几分兴趣。
“可是除了艺术楼,我们没有别的地方可以排练了。”参加希望杯的几个学生围在一起,苦口婆心地劝说起时绘。
“可以去我家。”时绘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样不现实,也很麻烦。”这个提议立马被反驳。
“可是……可是艺术楼……”时绘张了张嘴,神色像丢了魂魄似的,断断续续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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