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海棠未眠(5)(1 / 1)

风骨之臣 原秋叶 1252 字 7个月前

戴渊盘腿坐在船头,将身子压在了船的边缘,一只手插入了那满是银河的水中,风幽篁看着他温柔的动作,看着那白皙的手指划入水流,好像插入了柔软的发鬓,让她的心头微微荡漾,戴渊掬起了一抔水,天上的星星好像都在他的掌中,风幽篁一愣,学着他的样子也将手伸入了湖泊之中,让水流吻过她的指尖和缝隙。

“你倒是个懂得享受生活的人。”虽是第一次认识戴渊,可是好像已经明白了为什么哥哥这么愿意和他相处,只因为和他在一起很舒服。

戴渊笑道,“都说这渼陂湖的鱼最为鲜美,下次若是有机会,一定邀你们一同来品尝。”

“好,那就说定了。”风幽篁拿过身侧的酒坛子和他碰了碰,戴渊也不客气,他喝酒的动作很潇洒,和刚认识的斯文儒雅有些不同,水流从他的嘴角流了下来,一直没入了他的领口,风幽篁突然觉得他好像长得也没有那么普通了,至少此刻看起来像一个媚人的狐狸精。

而此时兰宅之中异常热闹,梅润笙又再次拜访了兰一臣的家,此次去完闲王府之后,婚期也就定了下来,自由的日子可就没多长时间了,所以便想着和好兄弟再聚聚。

梅润笙总是来得很突然,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所以并没有买什么好酒好菜,只是很普通的三菜一汤,还有兰一臣从酒坊里打的两斤醪糟,这种甜酒的度数并不高,不过好在可以下饭,小孩子也是可以品尝一二的,于是木兮也很荣幸的尝到了这醪糟的滋味。

兰一臣是天子重臣,本应该是住在高门大院,身后仆役成群,可是他却执意不要这些封赏,固执的住在他当官之前的小院里,吃的也是最普通不过的饭菜,他曾说,“我只想保留初心,入仕,心中装有天下百姓,出仕,退居一隅深藏功与名。”

梅安言无法评论这样的人物,他自觉做不到他这样,不过也一直以他为榜样,此番在他的屋中吃粗茶淡饭,也是别样的感受。

因为到了吃饭时间,琥珀便按时的出现在了饭桌旁,它喵呜一声,一下子跃到了兰一臣身边的长凳上,蹲坐的姿势竟然和他身边的主人一样笔直,看到梅润笙不禁发笑,“你看看琥珀,跟在你身边久了也变得跟你一样了,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宠物啊。”

木兮倒是非常喜欢琥珀,眯着眼说道,“琥珀很乖的,从来不给我们惹麻烦。”

兰一臣从碟子里夹了一块猪头肉,放在了长凳边上,琥珀乖乖低下头,舔了舔猪头肉的味道,然后细细的咀嚼美食,梅润笙看的惊讶,“这猫不都应该吃鱼的吗?它竟然连猪头肉都吃?”

木兮解释道,“只要是好吃的,琥珀都喜欢吃。”

梅润笙不禁啧啧两声,原来这猫竟然也是一只吃货猫呀。

站在这时,大门又被人轻轻的叩响了,木兮主动起身去开门,他已经很熟稔的去做这件事了,找兰大人的并不少,至今也有好几位了。

木兮打开门,看到一位青涩的少年,他看起来太过稚嫩了,跟木兮差不多大,木兮有些狐疑地问他,“请问你是找谁?”

殷一寒自己也不知道是如何想的,打听到了兰一臣的住处,便鬼使神差的来了,他很想见见这位同父异母的兄长,明明他可以和他一起住在长公主府,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兰一臣不仅改了母姓,还和父亲断绝了关系,这样的做法让他尤为不解,也心生好奇。

“我是殷云老师的学生,久仰兰大人的风采,想来拜访一下。”殷一寒隐瞒了自己真实的身份,借用了老师的名头,毕竟他不清楚兰一臣是不是待见自己。

木兮恍然大悟,他是认识殷云的,那可是兰大人的堂弟呢,于是侧过了身请他进屋,“我们兰大人正在用饭,不知道公子用过了没有?如果没有,可以与我们一同享用。”

殷子寒稍微迟疑,然后点头答应,毕竟他拜访的时机有些不对,正好赶上别人的饭点,若是就这样离开,他也不甘心。

这真是一座寒舍,殷子寒找来的时候还局促着会不会找错了?这里真的是深巷里的唯一一处人家,院子里只有一棵枇杷树,一口老井,木兮揭开门帘让他进入,映入殷一寒眼底的也是很简单的陈设,堂屋中一个正方形的饭桌,还要靠在正南方向的一粘土制成的佛像,佛像前的檀香还在缓缓烧着,让屋里的环境有些佛寺里的清幽和禅意。

饭桌旁,他看到了两个对面而坐的人,却不知哪一个是兰一臣,只是心中暗暗比较着,那个张扬着穿着红色衣服的应该只是兰一臣的好友,毕竟他听说兰一臣向来是身着朴素的衣服,所以他将目光放在了那位低头抚着猫儿毛发的清雅的男子身上,也立马肯定了他的身份。

兰一臣的左手腕有一串佛珠,和这大堂内的氛围颇为融合,他侧脸的面容和爹爹有几分相似,只是爹爹向来严厉,笑容并不多,而兰一臣却显得柔和许多,好像更容易相处。

木兮给他添了一副碗筷,邀请他坐下,而殷一寒有些不好意思的迟迟未落座,兰一臣打量他的时候,殷一寒有些闪躲的避开了他的目光,说道,“是学生打扰了,只是殷云一直以您为榜样,也向学生说了许多关于您的丰功伟绩,学生心生仰慕,便来求见。”

兰一臣看着这个后生,面上温和有礼,让他落座,心中却泛起了嘀咕,殷云从来不爱说别人的闲事,怎么又会和学生谈及自己呢?看来眼前这位后生并没有说出他的实话,不过他不愿意追根究底,只当做是一次简单的拜访罢了。

“家舍寒陋,只有一些薄酒,若不嫌弃,可以共饮一杯。”

“不嫌弃,不嫌弃,”殷一寒连连摆手,也许是第一次见到这素未谋面的兄长,端着酒杯的手都有些微微的颤抖,兴奋激动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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