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俞看着去而复返的风幽篁不禁头大,“风大人怎么又来了?那件事不是已经解决好了吗?”
风幽篁笑着说道,“谢大人这么紧张做什么?只是有件小事想问问你,你找来的那个老玉匠如今现在在何处?”
谢俞被这话问的摸不着头脑,“当然是让他回去了,难不成还要留他在这做客?”
“卢森的那位证人已经招供了,他收了老玉匠的贿赂,等我们去找老玉匠的时候,却发现人去楼空,我想着你与他关系不错,也许会知道点什么,”风幽篁笑眯眯的说着。
就算谢俞对他再有所不满,看着他这张笑脸,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也只能自认倒霉。
“这您真的是问到我了,我真的不太清楚,要不我派我府衙里的人去问一问,找一找。”谢俞没想到这人这么执拗,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对这件事还没有放弃追查。
风幽篁没有拒绝,“那就辛苦谢大人了。”
谢俞虽应下此事,但心中暗暗叫苦。他深知这老玉匠一旦失踪,事情便愈发复杂起来。
谢俞立刻吩咐手下人四处探寻老玉匠的下落,自己则陪着风幽篁在厅堂等候消息。
期间,风幽篁看似悠闲地品茶,眼睛却时不时地打量着谢俞,仿佛要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
不多时,一个衙役匆匆跑回禀报道:“大人,找到了一处可疑之处,那老玉匠似曾在城郊破庙出现过。”谢俞看向风幽篁,只见他放下茶杯站起身子,“那便去看看吧。”
二人赶到城郊破庙时,风寒竹和他的兄弟们也已经先一步到了,老玉匠浑身脏兮兮的,包袱里却鼓鼓囊囊的,似是揣了不少的好物件,季未也不管不顾的把他的包袱夺过来打开一看,里面都是一些名贵的玉器古玩。
“老玉匠,好好的,为什么要跑这么远呢?莫不是心虚害怕了吧?”季末粗鲁的推搡着他,两个衙差走上前把他押到了府衙。
众人跟着来到府衙大堂。
风幽篁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谢俞审案。谢俞一拍惊堂木,喝问道:“老玉匠,你为何无故出逃,包袱中的贵重物品又是从何而来?”
老玉匠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大人,小的冤枉啊,这些东西都是外地人托我打造的,小的只是想带着成品去找雇主,怎就成了逃跑了呢。”
“真的有这么巧的事吗?听说你前些天给了卢森作证的证人好些金银细软,可有此事?”风幽篁在一旁插嘴,“你是想让他帮你隐瞒一些什么吗?”
“大人说的话,小的真的听不懂,只不过是因为他先找到的那块美玉,我想着献给谢大人,所以想从他那儿作为交换,让他不要与我争夺,毕竟这同行业的营生并不容易,大家都是糊口饭吃。”
“照这么说来,你真的一点错都没有,那卢森家的东西,是他心甘情愿奉上的吗?还是你们使的什么手段,让他把那块美玉上交的?”此时卢森也在场,他有些恼恨自己当时没有跟着父亲一起去,否则一定知道实情。
老玉匠擦了擦额头的汗,“那些契约文书你们不是看到了吗?这还能有假。”
“你说的不错,上面确实有手印,但是,老人家连字都不识几个,怎么知道文书上的内容是什么?如果你们哄骗了他,让他签下不该签的东西,谁又能知道呢?”
谢大人也有些懵,没想到这一层面,他只知道这美玉是这老玉匠亲自交到他手里的,是想给他卖个好,但若是这是不义之财,或是强取豪夺来的东西,那他这个官儿当的就有点儿不清白了。
“还不快从实招来,”谢俞一拍惊堂木,老玉匠听到惊堂木声,身子猛地一抖,眼神开始闪烁起来。
“大……大人,小的虽没读过书,但也是老实本分之人,怎会做出这种欺诈之事。”
风幽篁冷笑一声,“那你可知,我们已寻得当日代写文书之人,只要将他找来当堂对峙,你便无可辩驳。”
老玉匠脸色瞬间煞白,瘫坐在地上,“大人饶命,小的一时鬼迷心窍啊。那卢森之父本就不肯让出美玉,小的为了得到它才出此下策。”
卢森听闻,双眼通红,咬牙切齿道:“你这恶贼,害得我父郁郁而终。”
谢大人怒喝道:“大胆刁民,竟敢在本官眼皮子底下行如此卑劣之事。来人呐,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再关进大牢听候发落。”
老玉匠不断求饶,却无人理会。
卢森向谢大人和风幽篁磕头谢恩。谢大人心中暗叹,还好及时查明真相,不然自己险些被牵连。
谢大人也向风幽篁道谢,“多亏了风大人明察秋毫,否则下官恐怕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不过风大人怎么如此未雨绸缪,把写文书的都给找来了?”这种下一步棋就想到后三步的人,谢俞真的是很佩服。
风幽篁眨了眨眼,“什么写文书的人,这我哪里知道,不过是诈他一诈罢了。”
呃……
风寒竹则一脸轻松的对谢俞说道,“这都是我弟弟的一贯操作,谢大人适应就好了。”
此事虽暂时告一段落,然而风幽篁还是语重心长的对谢俞说道,“泰山封禅本是为国为民的好事,如今却成为了各大商贾讨好权贵的一种方式,特别是伤害了百姓的利益,那就得不偿失了,希望谢大人引以为戒,不要再做这种投机取巧,谄上媚下的事情。”
谢俞连连点头,“风大人放心吧,您说的我都明白,被您这么一吓,我哪里还敢做这样的事啊?”
至于那块美玉,谢俞打算物归原主,把它交还给了卢森。
卢森连连道谢,感慨遇到的都是好官,然而风幽篁对他说道,“穷人露富是大忌,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如今你身怀美玉,想要避免你父亲的事情再次发生,还是尽快把它脱手吧!”
“谢大人劝诫,小的也早已有这个打算,有时候这突如其来的财富未必是好事,还是以前安稳的日子更适合我们。”
风幽篁和风寒竹他们出了府衙之后,想感谢他的这些兄弟帮忙寻找,带他们去了笑颜居吃饭。
笑颜居虽然走了一个绿绮姑娘,但是又出了新的样式,多了两位说书先生,一老一少,相得益彰。
老人家说书,少年在旁边拉二胡,大堂里人满为患,他们不得已去了二楼包厢。
包厢里,戴渊趴在窗户台子上听下面说书,时不时的往嘴里塞一颗花生,范七喝着酒,一派潇洒自在,季末和季未两个人吃的狼吞虎咽,还想给风幽篁倒酒,却被风寒竹给拦住了,“我弟不喝酒,给我就行。”
风幽篁看他一眼,叮嘱道“你也少喝些,不然我可掰不动你。”
“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楼下说书先生说的抑扬顿挫,风幽篁也忍不住支起耳朵去听一听。
只听得那说书先生正讲着一段奇闻轶事,说是前朝有位皇子征战归来,却被奸人所害,全家抄斩,唯有幼女流落民间。
风幽篁听到此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联想到自己在官场中的遭遇,暗叹世事无常。
这时,范七突然放下酒杯,神秘兮兮地说:“你们可知,这笑颜居背后似有贵人相助,才能如此推陈出新。”
众人皆好奇地看向他。范七接着压低声音道:“听闻这贵人出自皇宫,不简单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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