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灵魂是特殊的,以意志的强度而言,完全可以对抗一切至高意志带来的冲击。只是人类的身份影响了意志,强度有明显的下降,导致无法承受过于强大的冲击。但这件奇物里只是藏着两种神权而已,你就算直接读取也不会有太大危险。】
‘嗯……邻居,我有个问题。’
【嗯?】
‘你能解释一下太大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吗?’
【就和‘我也要吓你一跳’这句话一个意思】
‘啧,你这家伙怎么还记仇呢?你这样是不对的。’林奇知道讨不到好处,只好轻轻叹了口气,肃容道,‘好吧,那我明白了一件事。’
【嗯?】
‘人类是有极限的,邻居,我不做人啦!’
一边自娱自乐的调戏着自家邻居,林奇一边在冥想室里坐了下来。
这里是暗夜教会最安全的场所,深处地下,外部的干扰几乎无法影响到这里,四周还有众多骑士和牧师直接守护,足以保障安全性。
而且这里是暗夜女神的领地,受她的直接庇佑,想像下午在米尔特家那样直接传送进来或者直接偷走奇物,必须先直接和女神的力量对抗,林奇不认为阴影联盟能做到这么逆天的事。
相对来说,这里大约的确是莱茵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林奇终于放下了悬了一天的心,摘下手套,轻轻抚摸着古旧的小皮箱。
和当初面对真实与虚妄之门的感觉截然不同。
当时根本没机会直接接触,它只是逐渐接近这个世界即将直接出现在林奇面前,林奇的灵感就已经开始疯狂的报警,难以形容的威胁感带着强烈的诡异与绝望一次次冲击着他的意志,相信只要意志稍稍薄弱一点,就会在这股绝望的刺激下走上绝路。
无愧于降临级这最高危险等级,比抑郁症可怕多了,难怪都说面对降临级奇物,普通人支撑不了几天呢。
但此时的林奇已经直接抚摸到了奇物,同样感到了强烈的绝望,但在绝望之中,却还隐藏着明显的不舍和不甘,这股情绪同样强烈充满刺激,但反而淡化了奇物本身的恐惧与绝望,只是让人心里充满悲伤,仿佛对那场灭世之灾的控诉。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烦乱的情绪,林奇闭上眼,让精神顺着指尖触摸奇物。
正常物体很难做到精神直接接触,但奇物的本质并非物品,而是一段惨痛的回忆,精神的直接碰撞不存在任何壁垒,只是正常人一般不会这么做,因为一股强烈的精神冲击已经扑面而来。
和刚穿越那次根本没有可比性,简直就像是滴水和大海的区别,如果说当时只是看到了一些简单的幻象,那此时就是直抵灵魂的恐怖和刺激。
刚一接触,林奇就如遭雷击,头痛欲裂,嘴唇和手指都在颤抖,精神也阵阵恍惚。好在几个月来,林奇已经经历了太多,无论是意志还是经验都远超昔日,一察觉不对立刻点燃了昂贵的安魂草,跟着收摄心神,摒除杂念,精神犹如深潭般宁静。
下一刻,两处明显的异常出现在林奇的精神感应之中。
一处无比温暖安宁,一处充满光明希望,在冰冷而绝望的精神冲击中,犹如午夜亮起的灯塔般显眼。
林奇下意识的想要靠近,但邻居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身上还带着我的回忆,林奇,最好不要靠近】
‘嘶,差点忘了,这东西里蕴含着两项神权,其中一个就是我的目标,要是我收不走还好说,要是被我收走了那可就热闹了,邻居,如果我收走光明的权能会有什么结果?’
【正常情况下,只有回忆崩溃的时候,你才能汲取其中蕴含的神权,但万一从内部先一步汲取了权能,也不排除因果倒转。】
‘就是奇物崩溃呗。’
【嗯】
林奇的精神退的更远了:“那如果我收走以后,这个奇物还能再凝聚吗?”
‘你只是利用它崩溃时形成的神权爆发,汲取一部分逸散出来的神权,激活原本我的权柄,它本身的相关权柄会被削弱,但不会消失,权柄之间的掠夺和转移,远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懂了,总之就是我靠过去有可能影响这东西的稳定性,最好躲那团光明远点,是这个意思吧。”
【嗯,另一个没关系】
那还等什么?林奇第一时间就凑了上去。
立刻被温暖安详的感觉包围,仿佛沐浴在温水之中,感觉到浑身舒适。
这就是治愈的权柄啊,果然和戴安娜那姑娘带来的感觉差不多。
然而就在此时,身边的温度忽然迅速升高,熊熊火焰瞬间包裹了林奇的身体,眼前看到的只有跳动的火舌,剧痛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传来,灼热的空气让呼吸都变成了一种奢望。
林奇没有动,没有挣扎,和克图格亚待久了,这种程度的灼烧都可以催眠了,何况他已经隐约明白发生了什么。
下一刻,一道强烈的意念,从被炙烤的身体里传来。
“主啊,请让火焰洗涤我污浊的身体,净化我的灵魂。我愿将我的一切奉上,躯体,生命,意志,灵魂,我愿我的一切化作干柴,让熊熊火焰燃烧的更加旺盛,以烈焰净化污浊的瘟疫。”
果然,这是那位投身烈焰的苦难信徒最后的遗愿,直到最后一刻,她的心中依然满是不甘,不是对命运的不甘,而是对无法救赎这个世界的不甘。
就算承受着烈火焚身的痛苦,就算生命已经走到了终点,她心中唯一残留的,依然是救赎生命的执念。
不,意念不是一道,而是无数道。
越来越多的意志加入其中,一个,两个,十个,百个,曾经与她并肩前行的鸟嘴医生们,一个接一个加入其中,燃烧躯体的烈焰越来越旺盛,化作最璀璨的光辉,普照这个污浊的世界。
光明所到之处,满是疫病的空气变得清新,惊恐的幸存者变得清醒,污浊的河水变得洁净,就连满地尸体那狰狞痛苦的遗容,也在光明的笼罩下恢复了平静。
最终火焰熄灭,一切归于平静。
只有火焰之中的躯体随风而逝,消散在这个世界。
此时此刻,林奇早已泣不成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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