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念着风语的口诀,桂绍洪从小就熟悉的黑暗空间,竟然逐渐出现模糊的轮廓。
随着重复念诵,轮廓越来越清晰,甚至出现了细节。
他突然浑身颤抖,这是世界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真容。
桂绍洪感知到在他面前有一柄剑,在剑的旁边有一张纸。
就在他拿起纸条,想要得到纸条内容时,耳边传来风的轻语。
“祝贺你,掌握了风语,下次见面,记住要叫我老师,这一柄听风剑,就是我给你的第一份礼物。”
拿起那柄有些沉重的长剑,这柄剑是货真价实的杀敌兵器。
凭借着风语他慢慢抚摸着房间里每一件物品,这一次不是靠手摸,而是自己感知。
只有本人才能明白他此刻的心情,尽管不是亲眼看到,但也几乎等同于复明,感知甚至比眼睛更加好用。
澎湃的心情逐渐高涨,他能细致地抚摸一个杯子的沟壑,清楚地感知到每一个细节。
“再造之恩,百死难忘。”
没有人被压迫时不想着反抗,只是时机未到。
对桂绍洪来说,这个时机已经到了。
永丰城大商场
封巧义搭在玻璃围栏上,拿着手抓饼,一边吃一边看下面的好戏。
是一个穿着定制西装的中年男人,在打一名服务员,服务员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殴打的理由是:用不善的眼神看他。
这种事情在永丰城算不上什么罕见,反而随处可见。
令他震惊的不是旁人的漠视,而是这种事情居然已经完全合法化。
封巧义有一次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拨打了警司电话。
警司来到现场的做法,才真正令他感到震惊。
代表公正的警司,竟然只听从殴打者的一面之词,就对被殴打者下罪论。
经过这一个月的细致了解,他才发现了在青胄军管理下的极端化管理。
那些不是青胄军一脉的人,在社会中的地位不能用低下形容,完全就是明目张胆的欺压。
现在看来,青胄军和解胄军间的恩怨,可能比他想象中还要夸张。
这些事他阻止了也没用,病灶不在这,就算救了这名服务员也改变不了什么,甚至可能会让他命不久矣。
“唉,怎么感觉这个世界的九洲没几个正常的呢?”
封巧义至今去过三个大洲,武洲被灭,云洲军队不管民众。
到了青洲就好了,直接两个军队互怼,社会完全不平等,平等不完全社会。
“朋友,很厉害嘛,这么年轻的天人?”
“嗯?”
封巧义眉头轻挑,在他旁边坐着一位披着蓑衣,两只手上的手指水肿,浑身江水潮气的男人。
男人满脸胡茬,卷发杂乱遮盖住双眼。
他身上的水汽让风语感受不到他的具体修为,但可以确定的是,这是一名羽神教徒,尽管气息大相径庭,但那种奇异力量的气息,他还是能分辨了出来。
“羽神教的邪教徒,你们想把灾祸带到这里吗?”
“您要为大义阻拦我们吗?”
“我还在这旅游,你会让我很难办。”
“只是因为这个吗?”
“自己蹦出来的麻烦,我不得不解决。”
“不如您不出手,见识一下青胄军的本事?”
封巧义刚要张口,怪异的潮气让他感到怪异,紧接着他的双手竟然被潮气钳制,体内的天府也被潮气入侵。
他的目光扫到男人被细碎卷发遮掩的双眼,那是一双十字蓝眼,细入观察便会看到江河谭深。
没想到还有这怪异的能力,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短暂地封锁他的修为。
“您很强,传承殿也很强,如果可以,我们并不想和传承殿为敌。”
“……”
“不是什么地方,什么人都值得您这种崇高者拯救的,在下的小手段困不了您多久,在此之前还请您好好看看青洲这该死的社会。”
男人话音刚落,他们的楼下窜出数道黑影,专挑那些青胄军一脉的人屠杀。
洪水从应急通道冲出,红色警报响彻整个大商场。
封巧义默默蓄力剑气,时间一到,他就可以挣脱束缚。
青胄军在城中驻军的效率极高,没一会就赶到大商场,百名邪教徒很快就被青胄军包围。
“效率很快,然后呢?”
青胄军的速度比疾矢卫快,从装备和修为上来说,和腾云城的质量不相上下。
难怪说云洲是最弱的大洲,这么一比,还真是这样。
邪教徒用民众要挟,勒令青胄军后退。
青胄军的军队分组行动,根本没有听邪教徒的话,对部分邪教徒挟持的人,他们竟凝结水矛直接穿透两人。
只有部分人,他们被青胄军包围,寻找到机会才救下人质。
这已经不是区别对待,而是完完全全,毫不遮掩的双标。
“在您看来,人命有高低之分吗?”男人突然发问。
“每个人对人命的看法皆不同,如果从宏观角度上看,那就只有生命平等。”
“说得对,但对青胄军来说,青胄军一系的人的命才是命,我们和其他人的命是贱命,不值一提。”
原来如此,还是典型血海深仇。
世界上其实没有那么多矛盾,说白了就是让人不舒服,人们感到不舒服,做出因人而异的反应,从而造就了社会的多样性。
封巧义没有自诩为圣人,有人杀了他的父母,杀了黛琳娜,他的做法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向仇人复仇,人挡杀人,神挡杀神。
“你在向青胄军复仇?”封巧义反问道。
“不是复仇,是为了更多的人不用再复仇。”男人的声音突然郑重道。
“你想让青洲改朝换代,就不该选择羽神教。”
“我用您的剑也可以杀了那些人,修行功法还能有对错不成?”
男人认为加入邪教只是一种手段罢了,只要目标正确,手段不重要。
可邪教之所以被成为邪教,肯定是有他的原因,否则就不叫邪教,而是教派了。
“你终究会后悔的。”封巧义浑身剑气暴起,挣脱了束缚。
男人后退两步,拱手道:“我叫杜仇,羽神教洪羽使,洪羽神使,以后的日子,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一道剑气眨眼睛穿透他的身体,杜仇的身体却在瞬间化作水人,摊撒在地上。
什么时候走的?不,这只是个分身。
封巧义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这个人从始至终都只是一道分身,全部的力量也只够困住他的那一会。
羽神教真是个大教,这神使居然还不止一人。
他看了眼下方已经被制服的羽神教徒,轻叹口气,离开了大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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