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
小女孩的父母上前将其抱起并道歉。
“没关系。”爱丽丝摇摇头,“你女儿真可爱。”
“呵呵,哪里哪里……”
那对夫妇闻言有些窘迫,但在对视一眼并相视一笑后,那股尴尬又很快消失不见。
游览继续,爱丽丝勋爵作为联盟历史上最重要的人之一,关于她的事迹有很多可说,其包括但不限于她是如何崛起的、如何接纳亚人流民、如何同仇视亚人的贵族们周旋、如何建立亚人手工工场、如何建立亚人城镇……
经商、举事、成立军队、建立功勋、面见皇帝、远征、平叛、建国、以及最后的,与人类帝国这个庞然大物正面敌对。
这之间有太多的英雄人物,太多的传奇故事,区区一条游廊完全无法将其讲述清楚,只能围绕着爱丽丝勋爵去将一些影响深远的事迹讲解清楚。
最后,落幕之日。
那是一幅长卷,不同时间线的历史事件被展示在一张画卷上。
这是一场大决战,双方陈兵百万对峙良久,杀得天昏地暗流血漂橹。
在此期间亚人们占据着上风,因为他们是为了新生的国家而战,在这个由勋爵建立的国家中,亚人将不再有剥削和迫害。
不,准确的说,在这里,任何种族都将不再受到压迫,在这个统一的多种族国家中,不同族裔将尽情展现其特长,把这个国家发展得更好!
而人类一方,帝国等级森严,底层人民永无翻身之日,爱丽丝勋爵又实际上是个人族,她的思想和行动在底层人民中同样影响深远。
自由、平等、公平升迁、共同进步,这样的思想像毒药一样在帝国底层士兵之间传播,他们知道对方的统军大将曾经都是什么样的存在。
山贼、农奴、奴隶、窃贼、角斗士……
身份低微的人们真的在她那里得到了光明的未来,而帝国的士兵们却只能永远困在底层的樊笼里,直到某一天被当成炮灰抛弃或者因年龄而被迫退役,成为一个没有收入没有未来的流民。
身不能至心向往之。
但这个屹立了万年的帝国虽然腐朽,但他确实在长久的和平中积蓄了太多力量,底层士兵的离心离德对其产生的影响有限,亚人们虽占据优势但始终无法将其转换为胜势。
在这样的情况下,爱丽丝勋爵不顾众将反对,亲率偏军偷袭并获得成功,帝国大势已去联盟将取得胜利。
画面停留在军帐中的庆功宴。
看着这一幕,爱丽丝心中绞痛,作为亲历者她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再清楚不过,当时她将军中骨干全部抽离只为了毕其功于一役,在终于取得胜利后掉以轻心,结果被刺客刺杀,被对方的偏军劫营……
一直在她身边的克莱尔敏锐的感知到了姐姐的心理变化,她轻轻地靠上来,将小手塞到爱丽丝的掌心中并与之十指相扣。
“姐姐……”
克莱尔担忧的望向她,后者却只是猛地将其搂在怀里,然后垂首埋入她的发从间深吸了几口气。
“没事,我没事。”
带着她继续往里面走,长卷上的画面果然展现出了刺客刺杀以及军队遇袭的情景,画面中那种混乱和恐慌之感仿佛要从纸中溢出来。
爱丽丝强压下心中激荡着的种种情绪,带着克莱尔将画面看完。
在讲述完劫营以及刺杀的事情之后,画卷的画面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虚弱的爱丽丝勋爵伤重不治生命垂危,她躺在军营的病床上陷入深深的昏迷中,最后她在众人的簇拥下黯然离世。
按照勋爵在许久以前就留下的命令——倘若我不幸阵亡,尸体就地掩埋不要耽误军队行进,众将将她原地下葬,留下一个无人知晓的荒冢。
爱丽丝皱眉,
这和事实不符,
是谁杜撰了这些?
一转头,爱丽丝看见之前那一对亚人夫妇正在自发的低头默哀,在她们面前留下了一句据说是勋爵遗言的话——功成不必有我,功成必定在我。
好一位殉道的圣哲贤人。
看着被塑造成这个样子的自己,爱丽丝叹了一口气,心中复杂。
“你说,勋爵她那个时候在想什么呢?”
先前那位亚人女士又凑了过来和爱丽丝搭话,面对之前那个问题,她选择了自问自答。
“我想,她当时一定安宁而又平静,那个时候联盟的各项事务都已经步入正轨,战争方面众位将军也是非常可靠的。”
“不。”爱丽丝选择在这个时候开口唱反调。
“她当时一定非常难过担忧,充满遗憾,因为好不容易就要胜利了,她也想要品尝到胜利的果实。”
那位女士闻言噗嗤一笑。
“怎么会呢?肯定不会是这样的,爱丽丝勋爵不是这样的人。”
“她才没那么功利呢~”
“……”
沉默片刻后,她对那位女士笑笑:“你说的对。”
就在两人友好交流时,人群中突然传出了一阵骚动,这在宁静肃穆的现场中非常显眼,仔细听还可以听见有人在叫喊。
“邪恶的伯爵欺世盗名,妄图篡夺胜利果实!”
“伪帝死有余辜,罪有应得!”
伴随着两句高喊,几个年轻人手持不知名玻璃罐冲向墙上的勋爵画像,在距离其还有几步之遥时将手中的玻璃罐脱手扔出。
“干什么!”
“你tm犯法了知道吗!”
两名金甲护卫慢半拍现身,将几个暴徒按倒在地,另有几名护卫拔出武器将他们扔出来的玻璃罐挑落。
喀嚓!
那几个玻璃罐应声破碎,金甲护卫们大惊,磅礴的圣光透体而出将周围的一片区域笼罩。
罐中的液体随着罐子的破碎四散飞溅,赤红色的液体无视了护卫的法术将周围的一切浸染,群众们恐慌奔逃生怕自己被卷入一场恐怖袭击当中。
片刻后,现场一片宁静,无事发生。
一名金甲护卫疑惑地半蹲在地上,伸出食指在地上的红色液体上轻轻一擦。
“嗯,是番茄酱?”
此言一出,现场的紧张气氛顿时消解了几分,另有一个胆大的现场群众干脆用手一蘸然后放进嘴里。
“真的是番茄酱!”
哗!
大起大落之下,现场的人们一片哗然,原本庄严肃穆的圣堂变得如菜市场般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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