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可是知道内情的，自家公子，是侯爷的未婚妻。
至于是男是女不重要，反正不能随便碰就是。
王源浑浑噩噩地被拍来扔去的，直到坐进了熟悉的轮椅里，才缓过神来。
捂着胸口，被拍了一掌的后背现在整个胸腔都疼。
还有被掐了好久的喉咙像被火烧过一样刺疼刺疼的，关键是摔到了胸部，一瞬间疼得脸色发白，满身的汗。
特么的老匹夫，下手太重了，摔到本姑娘的胸了！
疼死本姑娘了！
好不容易长出的好身材，要是被你拍坏！
本姑娘不找到你女儿外孙，要个百倍赔偿，就不是好汉！
黑衣刺客与侯府侍卫再次混战在一起。
龚毅右胸上一个一寸长半指厚的伤口不断往外流着鲜血，每出招一次，血就流的更汹涌一些。
终于龚毅压抑不住喉头的腥甜，一张嘴吐出了一口鲜血，身边的刺客见到后齐齐喊了声：“将军！”
龚毅缓缓擦掉唇边的血迹，只是王源那一菜刀太过锋利，直接刺穿了护甲，基本捅了个对穿。
没想到王源袖子里还藏了把那么锋利的刀，大意了！
伤及肺腑，又坚持着打斗了半天，一开始吐血就止不住了。
嘴角的血迹擦掉又快速流出来，一时间黑衣刺客都聚拢在龚毅身边，逐渐停止了打斗，都急切地望着他们信赖的将军。
龚毅疯癫的情绪早就褪去了，只剩下虚弱：“咳咳咳……小娃子，是老夫轻敌了，认栽。
今日之事都是老夫一人之错，老夫任你处置。
你放了他们吧，念在他们也曾经为大魏守国疆土，立过汗马功劳，老夫愿意以死谢罪。”
“将军……”
“我等追随你几十年了，岂是贪生怕死之辈？血战到底就是！”
“对，血战到底！纵是不敌，死也无憾！”
“将军，开弓没有回头箭，此时就算咱们肯，那小子怕是也不会放过我等？拼了，英雄了一辈子，总不能临死了又窝囊上了！”
……
一时之间，龚毅捂着胸口，一一看过这些跟了自己大半生的亲信，忍不住失声道：“是老夫一人之过！私心啊！拖累了你们，本将对不起你们！”
生死之战，突然间成了这样，侯府的侍卫一个个拿着刀剑愣在原地等着他们的主子发号施令。
都是上过战场的，这结局，太让人心里不是滋味了。
王源终于缓过了那阵痛楚，望着疯癫之后一个劲吐血的龚毅，心里本就没有要置他于死地的想法，此时对手都认输了，自然也不会赶尽杀绝。
只是全身痛得他心烦意乱，又被龚毅的话气得胸口生疼生疼的。
这样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一身的武功，虽然自己不会武，但齐旺祖的功夫他见过，这龚毅抓自己那一手，能吊打齐旺祖几条街！
却硬是被一个脑子不太好使，又功夫不如他的齐旺祖给威胁利用到这种狼狈的地步！
关键是，再一次狙杀自己！
第一次是辅助齐旺祖打援，害自己差点身死。
这次，撸袖子上阵，自己又一次差点儿死掉。
本没有死仇，何故死磕？
真是是可忍，叔不想忍！
王源给了书砚一个眼色，书砚双手探入腰间口袋，瞬间十个铁蒺藜再次激射而出。
刚飞出去，又是双手一探一挥，又一波铁蒺藜飞出。
听风、听雨看的嘴角微抽，尤其武威，这个上过无数次战场，看过无数次正面交锋，对这种英雄落幕的场面心里难免有一些感慨和尊重。
谁知道就来了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一顿铁蒺藜全部放倒了。
王源弱弱地出声：“都愣着干什么？把这些刺客都捆了，塞住嘴，搜身，没本公子的命令一个都不许死了。”
本就重伤的龚毅看着这不讲武德的小娃子，伸着右手指着他，眼眶都崩出了血渍：“你，不讲武德！”
王源惨白的脸上挂着一丝讽刺的笑：“本公子是翰林院侍讲学士，龚将军应该知道，这了是地地道道的文官，你和本官讲武德？”
“你！”
成功地又吐出了一口老血。
王源却不理睬他，继续戳心窝子：“龚将军一生为了你那女儿和外孙不断犯错，挖坑埋自己，想必你外孙必然是人中龙凤，能继承老将军的衣钵了？”
龚毅脸色微变，道：“这个不用你管。老夫一身戎马，什么福没享过？也什么罪没受过？
人这一生，平平淡淡未必不能好好过着。至于老夫的衣钵，自有人能接得住，也护得住平凡人的一生。”
王源咋舌：“啧啧，真的只是个平凡人呀！那老将军为什么这么想不通，非要把自己往不忠不义这条路上走死不回头呢？
重要的是这么多跟着你出生入死的将军们，你也忍心带着他们无路可退，何必呢？”
龚毅看着王源道：“何必？当你全家只有一丝血脉时，你就会明白老夫的无奈。但确实误了他们的前程，是我之过。”
王源点头：“想当初翠微庄你帮齐旺祖打援，置我于死地，我念及你并非魁首，事后也被陛下撸了官职，就未做追究。
时至今日，你不但不思反悔，还变本加厉，在京城都敢擅闯侯府，刺杀朝廷命官，你这是要拉着这些人的九族去死呀！何愁何怨呀！”
龚毅又是一口血喷出。
王源继续道：“就算上次你是受齐旺祖威胁，但这次，你那就是蠢的！
以齐旺祖今时今日的境况，自保都难，哪有余力敢来招惹你这位成名的老将?
他就不怕杀了你外孙，你龚将军所部天涯海角地追杀他，让他没有安身立命之所？”
龚毅刚吐完血，就听到这戳心的话，忍不住双眼发黑：“你、你说齐旺祖他、他不敢杀了、杀了我女儿和外孙？此话当真？”
王源怜悯地看了眼龚毅，难不成武将都因为不怎么用脑子，就用进废退了？
“龚老将军，要不你问问他们，或者问问你自己，若是齐旺祖杀了你的血亲，你会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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