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河阳郡的大街上已经是一片混乱,火焰、尖叫、哀嚎、混乱、死亡和鲜血构成了这座城市此时此刻的主旋律。
到处都是发了疯似的叛军士兵,对于任何东西都具有强烈的攻击性,念头已经只剩下杀戮。
对他们丰州军自然不会有丝毫的怜悯,纷纷瞄准要害脖子,一刀斩首就可以将他们一了百了,大家都已经经过这么久已经习惯了对付这些没有脑子只剩下本能的家伙。
突破的速度很快,从城南一路杀到城北,远远的已经可以看到仪坛所在之处,其上空之处出现的浓郁黑红雾气实在是太过于与明显了。
一众想要抢战功的队伍行动速度就更快了,不要命的往前冲,连攻击他们的少许叛军都不顾了。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仪坛之上也发生着许多变故。
此刻在祭祀的仪坛之上,已经悄无声息,那些用来做祭品的童男童女早就魂归九天,血肉物质和封在他们口中的灵晶能量混合在一起,被一股莫名的力量迅速吸干。
这让人汗毛直立的诡异的一幕却没有引起在此地唯三存活的人的注意。
或者说两个半,血符道长的命基本上已经去了一半了,整个人笼罩在一层诡异的黑色浓雾中。
另外两人,其中一人自然是黑袍使者,另外一人也罩着一层黑袍,头上带着一个斗笠,看不清模样,此人负手而立,站在黑袍使者身边,并无任何恭敬的意味。
“师弟,难道火候还不到?为何不动手收了此魔?”斗笠人问道,语气并不算好他已经多次催促,只要将降临的邪神,或者说天魔封入那个充满信仰之力的神像中,他就可以回山复命了。
“师兄,火候确实还差一点,不过此事之后我何去何从?”黑袍使者不疾不徐,问道。
“自然是回山等候长老召见,然后再修正法。”斗笠人毫不犹豫的说道。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黑袍使者笑声由小转大,到最后近似歇斯底里。
“回山,回山,我这一身血道之法,魔功之属,怕是回到青城山就是一击雷法降下吧?哼,真当我还是以前年岁小时,随意你们哄骗吗?”黑袍使者声色俱厉,言语之间含有浓浓的怨气。
“你这是何意?想要违令?”斗笠人听到对方这么说顿时觉得不对劲,噌一下拔出了随身携带的法剑。
“师兄,你以为,我会不防备你吗?”黑袍使者,举起手中神像,对着的却不是血符道长的方向,而是向着斗笠人。
刹那间,一股纯粹的血芒照射到了斗笠人身上。
“啊啊啊啊...”斗笠人身上的法剑和所穿法衣全都被这道血光所污化,体内清气消散浊气上升,平时如臂指使的气在各大经络乱窜,一身实力居然发挥不出来。
斗笠人咬牙伸手一摸,从腰间扯下一枚玉牌,用力捏碎,向前一抛,一道青光顿时形成一面屏障,阻挡住了那血芒。
趁此机会,斗笠人伸手夹出两张黄符,贴到身上,身形如同猎豹一般就向着仪坛之外窜去。
黑袍使者眉头微皱,也不追,他知道这个师兄有些本事,短时间内想要杀了他并无可能,但他的目的也不过是将其驱走而已。
他接着举起神像开始施法,黑雾缓缓拉出一条丝线,一头绕在神像之上,黑袍使者随后,咬破手指,拿出一张白皙如玉,但轻薄如纸的小符,在其上急急书写一道血符。
将其一打,打入这神像之内,这小符仿佛融化了一般融入了神像之内。
黑袍使者缓缓的点了点头,有了此物,到时候或可一用,青城山上那个老东西,你给我等着。
他本可以靠着上佳的修道资质成为一个人人羡慕的修道者,然而被那所谓的长老忽悠修了这一身血道之法,从此只能走在阴暗中,带着面具过活,走到哪里都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这焉能不恨,如何不怨。
此次借老家伙之力以及丰州伯贪婪的性格,左右逢源,终于是成了,接下去只能静待天时。
总有一天他要把这个寄生在青城山上的蛀虫给除掉,在黑袍使者看来其所作所为已经和邪魔无异。
“我心向道,此污秽人间,涛涛魔血之中,总有一天也能开出纯白的莲花。”
“无量天尊。”
最后对天行了个道礼。
黑袍使者做完一切,一挥衣袍,也不再管仪坛上之物,出了仪坛,带着极少数心腹,趁着仪坛中正在孕育的天魔吸引了丰州军的注意力,迅速向着河阳郡城外遁去。
......
这一切丰州军中并无人知晓。
随着黑袍使者的离开,整个叛军和邪教信徒已经完全没有了组织者,除了少数人离开,其它的信徒几乎全部被抛弃了。
不知道出于何种考虑,为了自己能够顺利脱身或者别的缘故,血符令牌却还在这城中祸乱,不断有受其影响的平民冲出街道,胡乱破坏。
在所有人都挤向仪坛的时刻,王楚天独观察到了这种现象,于是逐渐脱离了队伍,向着附近探索而去,反正仪坛那里是肯定挤不下这么多人的。
被黑袍使者抽走一半本源的天魔在血符老道的身上嘶吼,等到感受到那一半本源失去了踪影以后更是怒不可遏。
但是此时还处于降临的过程中,仪坛既是一种对它所降临躯壳的温养,也是一种禁锢,短时间内它动弹不得。
此时喊杀声已经在仪坛周围了,最后残存的邪教众纷纷被军队绞杀,在这种大势之下居然还有信徒相信邪神能够给他们带来新的希望。
可惜,他们的到来不过是成为牺牲品,陷入愤怒的天魔虽然离不开仪坛,但是进入仪坛的人可是自己找死。
于是这些信徒的绝望、哀嚎、痛苦以及血与肉,统统成了附身天魔的血食。
有了这一口补充,先天已经不足的天魔终于脱离了仪坛束缚,此时的血符老道形象大变,本来一头白发,现在是半黑半红,披散在身后。
脸庞比进去之时更显得年轻一些,气质变得更加诡异不定。
可惜没有等它完整的吞噬完血符老道的灵魂,接受其记忆,整个仪坛已经被大量人马冲了进来。
见此,血符天魔大怒,伸手一挥,地上本来快要凝固的血液统统化为血箭自地上飞射而起,如暴雨流星一般射向面前的军队。
冲的太靠前的这部分甲士,无论人马,统统被这些血箭给射成了马蜂窝,部分着甲的贵族运气好一些,没射中要害还活着,发出痛苦的哀嚎。
这一手使得所有人都骇了一跳,心中打鼓。
但自然有有见识的贵族,当前一人正是铁三角张家,张晓君,此人见识不弱,人也冷静。
当即开始组织攻击,他深知面前这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此时应该是最脆弱的时候,决计不能把它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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