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楚天刚刚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就有王正德的人来报,说要接风宴会已经准备好了,请王楚天去赴宴。
现在王楚天是男爵了,自有排场,数十骑拥簇着王楚天快马进城,还有潘狗儿,宋小毛,蒋琦等人一起去赴宴,这场是家宴。
除了王正德,以及王楚天,请的是城中一些小地主和有些家资之人,比如王氏的老爹,那而王楚天现肯定也是带上班底前去,表面上看是父子相宴,但其实已经是两个势力相互接触的模式了。
此时的王氏正担忧的要死,对于传来的关于王楚天的情况她一开始是不相信,或者说拒绝相信的。
因为王楚天一直以来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从前他是什么样,王氏也算是清楚,但这一下子怎么就这么陌生,这么优秀了呢!?
然而这一切等到那连绵的军帐出现在枫林城外后,不相信也得相信了,一千多人的军队,把她派去查看情况的下人吓了个半死。
王氏自此以后每日心中惴惴不安,王正德又不在,只好遣人去找老父亲来商量。
一直以来被人称作老好人的木材商人在得知他外孙前不久往死了得罪过王楚天,不由得脸黑成了锅底,他的是生意人,消息更加灵通,他明白,王家这个四子怕是要一飞冲天了,甚至超过他的便宜女婿。
而城外驻扎的军队就是最好的佐证。
今天听闻王楚天回枫林,王氏就收到了一份来自老父亲的书信,让她趁此机会带王楚航去宴会上请罪,态度一定要真诚,而他则是会备一份礼送给王楚天,既是贺礼也是赔罪。
王氏收到消息后不敢耽搁,当即找到王楚航,此时的王楚航虽然年纪轻轻,但是满脸阴郁,这段时间一直被王正德禁锢,也就这几天王氏趁着王正德不在才让他能够出去放放风。
听到王氏居然让他负荆请罪,赤裸上身给王楚天去赔不是,王楚航顿时大怒,在十四五岁的年纪,这种事情比杀了他都感觉难受。
可惜以前一向对他很宽容的王氏,这次一反常态,态度很强硬,他不知道,吓坏了王氏开始担心她男爵夫人的位置不保了,这就是商人之女的局限性。
如果王氏有点见识她就会知道,王楚天和王正德从此以后虽然断骨连筋,但毕竟已经是两个门户了,王楚天是不宜也不会干涉这种事情的。
于是在宴会门口就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在众目睽睽之下,王楚航被王氏叫来就要负荆请罪,搞的王楚天一脸懵。
王正德则是满脸怒气,在他看来王氏和王楚航这简直就是捣乱,王氏的父亲也是满脸无奈,自己这个女儿竟然擅自将赔罪的地点和程度给升级了。
从在酒宴上赔罪,变成了在大门口负荆请罪,简直是闹剧。
赔礼道歉也是看时机的,而不是这样硬来,这样会让人家以为这是在把人架起来烤,因为众目睽睽之下往往不好拒绝赔罪。
而王楚天看了一眼就不再关注他了,走过去和王正德拱了拱手,就一起进府了。
光着上身的王楚航被王楚天的亲卫们拦住,连近身都没做到,更别说道歉了,这种完全无视的态度从根本上显示了两人地位的差距。
用天壤之别来形容都毫不为过,没人认为这有什么不正常的。
最大的绝望就是被漠视,没人在意王楚航的满脸屈辱,也没人在意王氏的嘤嘤哭泣,这就是世界的真相之一,小人物们再有表达欲望,当大人物之间交流时你唯一要做的就是闭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众人喝的微醺,王氏的父亲终于找到了送赔偿的机会,足足五百金。
“男爵大人,小老儿恭喜大人获得领地,无以为贺,些许黄白之物,请笑纳。”
王正德看着这一幕没有插手,他知道不让这个便宜岳父送这个礼,怕是晚上都会睡不着,以王楚天现在的身份,王氏以前那些私下的补偿就有点不够格了。
王楚天看了一眼王正德,笑着说:“久闻郑家颇有财力,不过这个礼我不想这么收,而是想郑老先生帮我一个忙。”
王氏出生于郑家,郑家这一任家主郑彬之女。
而郑彬这个人数十年来从一介外乡人成为枫林城有数的豪商,经商头脑是有的。
而王楚天打算打造一个主商而轻农的领地,本身就想用此人一用,所谓商有商道,现在送上门来了正好。
“这...将军年纪轻轻就擢升实封男爵,能人所不能,不知道小老儿有什么能够效力。”
“也没什么,想让郑老先生帮我传话给四周的商人们,就说我的领地在丰州、北州、灵州三州关隘之处,如果有商人带2000金货物,从我处走去别州贩卖,我只收正常通税的一半,如果带5000金货,再减半,金以上免税,金以上不仅免税,我将派兵护送。
而商人们必然有信者有不信者,我想郑老先生在一月内组织一只足够大的商队,过我处而行商,以为范例,可否?”
听到王楚天这么说不仅仅是郑彬有点呆住,另外一些商人也呆住了,还有不收过路税的封地贵族?不仅不收税还派人护送?简直不可思议。
跨州行商利润丰厚,但是也很难,一州内部还好,往往商路固定,打通关节,损耗可控,可是州与州交接之处,往往是藏污纳垢之地,黑色势力本身也是交替频繁,说了算的人过段时间就会换,每次都要花钱重新疏通,极其麻烦。
而如果王楚天的政策真正施行,那么三州交界之地将会成为无数商人跨州行商的首选商路。
郑彬踌躇了一下,数十年行商的敏锐感觉告诉他,如果王楚天真的能做到的话,绝对有利润,大利润。
片刻之后下定决心,这个事他接了。
“郑彬尽力而为,不过还想问一句,为何选我帮忙办事?”
王楚天明白他为何如此问。
蛇鼠各有道,商人有商人的圈子,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效果更好。
“成大事者,用人不拘小节,些许小矛盾又何足挂齿,我相信郑老先生是聪明人,况且你与我父亲合作多年,我也相信父亲的眼光。”
这一句话,既显得有格局,又挠了王正德的痒处,也让郑彬看清楚了人和人是真的不一样的,自己的外孙王楚航就算不被王正德所厌,又拿什么去和王楚天比呢。
和郑彬定了一月之约,王楚天又大力邀请在座的商人可以走他的领地去别州做生意,这叫招商引资,只要有资金价值的东西从他的领地过,总有点留下的。
而在这之前,王楚天要回去扫清盘踞在他地盘上的毒瘤们。
数日以后,最后一次啃老借到充足的粮食后,王楚天宣布拔寨起兵,向领地进发。
二千人马排列成数列,行成一道长龙,以饱满的精气神向前行军。
看着麾下精锐,王楚天豪气顿生,一吹口哨,远处一匹眼神异常灵动的骏马飞驰而来,正是第一匹接受了王楚天灵马赐福的战马。
翻身上马,身后十二骑紧随其后,向着三州交界地行去。
血腥而残酷的战斗在等待着他们,不知是谁会首先尝试这些杀人利器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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