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锦西抬眸望向她,不禁一愣,他的宝儿,怎么弄成了这幅憔悴形象?
他心中止不住地心疼,可碍于脸面,却仍旧不发一语,只默默吃葱油面。
乔宝儿慢吞吞走过来,扯了扯他的衣袖,哽咽道:“魏锦西,我错了,我再也不跟魏天诀作对了……”
魏锦西低着头,吸溜吸溜地吃面,因为瞧不出乔宝儿是真心悔过还是假装,所以打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原谅她。
乔宝儿抬袖抹了把婆娑眼泪,却怎么也抹不干净,又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魏锦西,我真的错了呜呜呜……”
魏锦西搁下竹筷,绷着一张憨直的俊脸,抬头问道:“那你以后还要争那劳什子的皇位吗?”
“不争了、不争了!”乔宝儿嘟着嘴,又委屈又心酸,宛如抱一只大熊宝宝般抱住魏锦西,“只要你不离开我就好……”
魏锦西心中熨帖,却仍旧绷着脸,“那你以后还和芽芽作对吗?”
“不作对了!再也不了!”乔宝儿蹭着他的胸膛,“魏锦西,我以后都不打你也不骂你了,我乖乖去跟魏天诀道歉,你也不许再跟旁的姑娘亲近,好不好?”
魏锦西从未见过她流露出这般可怜的神态,心中柔软,抬袖给她擦去眼泪,“我从来就没有跟其他姑娘亲近过。宝儿,这辈子,我都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夫妻俩又依偎缠绵了会儿,魏锦西才亲自伺候乔宝儿沐浴净面,给她重新打扮好,带着她去给沈妙言致歉。
沈妙言正在帐中研究魏思城给她找来的马上刀法,听拂衣说这两人求见,于是合上书卷,吩咐把人放进来。
魏锦西牵着乔宝儿踏进来,乔宝儿红着眼圈,乖乖给沈妙言行了标准的屈膝礼,声音小小的:“从前都是我不好,表妹就不要怪我了……以后,我一定好好和夫君过日子,再也不打他骂他,也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
沈妙言托腮望着她,调笑道:“原以为你不会行礼,今日看来,这礼行得也蛮好的。”
乔宝儿脸色涨得通红,挽着魏锦西的胳膊,噘嘴道:“人家从小锦衣玉食,从来就没有受过什么委屈!如今给你行礼,已是你修来的福分了,你可莫要蹬鼻子上脸——”
魏锦西见她越说越不对,急忙捂住她的嘴,朝沈妙言歉意一笑,“宝儿就是这般口不对心的脾气,芽芽你莫要怪她了!”
沈妙言抚了抚裙摆,知晓以乔宝儿那张嘴,能够说出刚刚那番话已是难得,也不想再为难她,正要打发她走,乔宝儿忽然双膝一软,竟晕了过去!
沈妙言盯着她,琥珀色瞳眸中都是不喜,这个乔宝儿,不会又在折腾什么花样吧?!
然而这一次乔宝儿的确没有折腾,素问给她把过脉,笑吟吟朝魏锦西拱手:“恭喜王爷,王妃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话音落地,整座大帐静悄悄的。
沈妙言望着魏锦西呆愣愣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表哥,你要做爹爹了!”
魏锦西张了张嘴,呆了许久,直到乔宝儿从昏迷中醒过来,才把她抱得紧紧,欢喜地大喊出声:“宝儿,你要当娘亲了!不枉咱俩以前研究了那么多如何生小孩儿的书,你总算是怀上了!”
乔宝儿脸一红,这厮,怎么把这种隐秘的闺房事儿也拿出来说了!
她抬起手,朝着他脑袋就是一巴掌:“魏锦西,你闭嘴!谁要给你生小孩儿了?!我不生我不生!”
“不生不行啊!你瞧你都已经怀上了,素问姑娘说已经一个多月了呢!”
“去你的!你离我远点儿!”乔宝儿狠狠踹了他一脚,“你自个儿生去!”
魏锦西扑过去抱住她,使劲儿蹭她的脸:“我是男人,我生不了娃!”
“滚滚滚滚滚!”
两人打打闹闹,就这么一路离开大帐,欢欢喜喜地回自己帐篷了。
沈妙言目送他们离开,扶额轻笑。
魏思城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侧,笑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魏灵玄为报复你临时凑起来的这桩婚,竟意外的圆满。”
“是啊……”沈妙言唇角扬起,下意识地望向连澈。
连澈面色一僵,冷冷别过脸去:“姐姐莫要想打我的主意。我可不是魏锦西,随便拉来的女人,我不要。”
另一边。
大梁城中,巨大的地下城池灯火辉煌。
乌黑陈旧的巷子里,魏珍呆呆坐在小板凳上,一动不动地盯着远方。
她被大乔氏的心腹送进这里,大乔氏倾尽资产,想请鬼帝照拂魏珍下半生,只可惜大乔氏终究算漏了鬼帝手中持有的财富,她那上百万两白银,并不够鬼帝看的。
鬼帝拒绝照拂魏珍,原就痴呆的魏珍越发心灰意冷,带着几名心腹,住进了鬼市这破旧的小巷子里。
那些心腹跟她住了几天,受不了这里压抑诡异的氛围,纷纷告辞离去。
而魏珍虽被毁了容貌,可一身肌肤却是白腻.滑.嫩,再加上身边又有巨额银两傍身,因此招惹来不少人暗中觊觎。
此时那小院外面,到处都是随时打算闯进来的登徒子。
他们观察了几天,见这附近并没有人把守,于是胆子渐渐大了,成群结伴,偷偷地摸了进来。
其中为首的一个揽住魏珍的肩膀,龇着一口黄牙,凑到她跟前,“小娘子,听说你就是那位明珠公主?”
这么说着,另一只手已然悄悄探进她的衣裳里。
“啊!”魏珍惊叫,面露恐惧,试图躲开他的手,可那些人哪里肯放过这么一只嫩嫩的羔羊,嬉笑着就扑了上来。
“老子从未尝过公主是什么滋味儿,今儿咱哥儿几个,就开开荤好了!”他们笑得不怀好意,把她从院子里拖进房屋,还不忘掩上房门。
远处七星楼第八层,面容如阳光一般的美人,把这情景尽收眼底。
她搭在扶栏上的手抖了下,仿佛回忆起了自己那不堪的过往。
沉吟半晌,她咬了咬嘴唇,转身往外奔去。
如今君天烬见她乖巧,并未再给她拴上那金链,因此她轻而易举就跑到楼下,伸手推开雅座的木门。
正和人谈生意的君天烬闻见动静,偏头望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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