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5章 沈妙言,是他心尖尖上的姑娘呢(1 / 1)

她在溪水边独立片刻,继而褪去鞋袜在溪石上坐了,用脚丫子撩起一长串溪水,散漫地泼向对面。

溪流狭窄,对面正站着一位男人。

树冠横斜,几盏明灯的光影落在他身上,依稀可见那张冷峻俊美的面容,以及穿着墨金龙袍的颀长身姿。

正是君天澜了。

溪水打湿了他的袍摆,他负着手略一挑眉,“怎的一个人跑到这儿坐着?可是殿中不热闹?”

说罢,足尖一点,踏着水面直接掠至沈妙言身侧。

沈妙言嗅着他身上那若有似无的龙涎香,一双脚丫子在溪水里乱搅和,沉吟片刻,终是没把凤百灵的事儿告知于他。

总归,她自己会亲手报复回去就是了。

于是她傲娇地别过脸,没好气道:“我做什么,与你何干?你离我远些。”

君天澜见她态度不怎么好,不由无奈地去摸她的头,“朕何时又招惹你了?”

却被女孩儿偏头避了开。

他收回手,在她身侧单膝跪了,从溪水中捧起她的脚丫子,从袖袋里取出帕子擦拭干净上面的水珠,才拿起罗袜与绣花鞋给她穿上。

“走罢,既不喜承庆殿那边的热闹,朕陪你回乾和宫就是。”

他把她从溪石上牵了起来。

沈妙言他同他一道往御花园外走,抬头望向他的侧脸,这男人如今虽已过而立之年,可容貌俊美年轻,再加上他如今很是注意容貌打扮,因此看起来与楚国时并无二样。

她盯着他总是一脸肃容的威严模样,总想欺负他一下,于是刚走出不到百步,就朝他张开双手:“要背。”

君天澜低头望向她,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闪烁着蜜糖般甜甜的光泽。

她是他心尖尖上的姑娘呢。

他想着,在她跟前蹲下,“上来罢。”

沈妙言忍不住翘起唇角,果然趴到他的肩膀上,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脖颈,命令道:“走快些。”

“好。”

男人一点儿脾气都没有,笑容温和宠溺的模样,若是给朝臣们看见,定要疑心他们皇上怕是吃错了药。

君天澜平日里就很喜欢抱抱、背背、摸摸沈妙言。

也很喜欢小姑娘对他撒娇。

大约所有男人,都欢喜心爱的姑娘对自己撒娇吧。

他脚下步伐很稳,刻意挑了远路绕回乾和宫,乃是因为想要多背她一会儿。

可绕着绕着,却不觉绕到了鹿苑那边。

沈妙言趴在君天澜背上打盹儿,自然也没注意到这男人竟然绕到了鹿苑里。

君天澜背着她穿过鹿苑,夜风拂过,她衣裙上的气味儿悄无声息地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们嗅闻到。

原该已经入睡的野兽,逐渐焦躁不安地醒来。

雄狮,猛虎,花豹,碗口粗的大蟒,形形色色的各类猛兽,皆都毫无声息地把目光投向那穿过鹿苑的两人。

癫狂垂涎的眼神,在夜色中令人惊恐。

而不知为何,关住它们的铁笼,竟然没有挂锁!

君天澜的脚步忽然顿住。

他微微侧目,清晰地看见了背后那逐渐逼近的庞大黑影。

下一瞬,他足尖点地一跃而起。

就在他离开地面的那一刹那,庞大黑影猛然咆哮着扑到他原本站立的位置!

君天澜垂眸看去,只见那是一头肌肉健硕的雄狮,鬃毛凛凛,正张着血盆大口,对着他和妙妙咆哮!

其他猛兽也皆都围在它四周,朝他们怒吼。

男人面不改色,稳稳背着沈妙言从半空中落下,足尖点着为首雄狮的脑袋借力,径直朝不远处掠去。

一大群动物,紧随其后!

“夜凛!”

君天澜在半空中大吼。

前方就是鹿苑低矮的围墙,他不能再往前走,否则这群猛兽若是离开鹿苑,必然要在宫中伤人。

他折身,盘旋落在一座假山上。

四面八方都是野兽,纷纷发疯嘶吼,不顾一切地涉过浅水,争先恐后地朝假山上攀爬。

夜凛等人匆忙备好带着麻醉箭头的弓箭,纷纷在暗处拈弓搭箭,瞄准那群猛兽。

沈妙言迷迷糊糊地醒了来。

她抱着君天澜的脖颈,一眼就看到四周的凶兽。

“呃……”

少女懵了一阵,等反应过来时,瞬间失声尖叫!

只见一条碗口粗的巨蟒,正张开满是腥气的血红大嘴,弓身朝她弹来!

君天澜迅速转身踹开那条巨蟒,正要带她离开这处,那头为首的雄狮却已然高高跃至半空中,朝他们袭来!

他正欲避开,身形却忽然顿住。

半瞬之后,他才堪堪避开。

可就是这犹豫的刹那,雄狮的利爪,已然在他胸口划出四道皮开肉绽的长长伤疤!

“君天澜!”

沈妙言尖声,琥珀色瞳孔瞬间缩小!

男人的脸上仍旧半点儿表情也无,只紧绷的唇线与额角沁出的细密冷汗,昭示着那伤口有多么疼痛。

……

等到夜凛等人把所有猛兽都麻醉,已是一刻钟后。

大群黑衣暗卫单膝跪地,向君天澜请罪。

男人始终面无表情,只冷冷吐出一个字:“查。”

暗卫们退下后,沈妙言满脸焦急,紧紧抱住君天澜的手臂,未经思考的话语直接脱口而出:

“四哥,你疼不疼?!”

君天澜瞳眸微动,低头望向她。

女孩儿尚未察觉,她刚刚唤了他什么。

他不顾胸口涌出的血液,只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覆在她白嫩的脸蛋上,声音温温的:“你刚刚唤我什么?”

沈妙言回过神,略微懊恼地别过脸,“没什么,你听错了罢!”

君天澜凝着她。

他的小丫头,会微笑,会羞恼,会别扭,会倔强地抵死不认她就是他的妙妙……

如此鲜活,如此美妙……

他想着,却没因为那声称呼而逼她承认她就是沈妙言,半个身子倾靠在她身上,淡淡道:“走罢,扶我回乾和宫包扎伤口。”

少女瞥了眼他胸口深深的伤口,眼圈微红,没把他推开,乖乖扶着他往乾和宫而去。

君天澜始终在看她。

这丫头大约并不知晓,他的伤口,是他故意让那雄狮弄出来的。

他也想看看,她在乎他的样子……

一如他们在楚国时,那段甘甜相爱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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