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二人重新落座,屋外小厮不明所以敲开房门提了吃食进来。
陆昕然似笑非笑的看他,为了等她饿了这么久~
陆晋川沉着脸看着小厮从食盒中取出一碗汤面摆在面前,他的肚子叫了又叫,此时也懒得再端祖父的威严,提起筷子就吸溜起来。
他吃东西,陆昕然也不闲着。
祖孙二人不对线,她终于有时间看一看陆晋川寻他过来是为了什么。
【原来是想知道宋钧宴到底是什么心思。】
【他想知道宋钧宴的打算问我做什么,他自己直接去问宋钧宴不就行了。】
【又想站队,又怕有风险,还舍不得从龙之功,真是将长得丑但是想得美发挥到了极致。】
吸溜面条的陆晋川一口汤汁直接呛进气管,咳得撕心裂肺。
世人没有不贪心的,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而且若宋钧宴夺嫡失败,她以为她就会有好下场?
她再如何不喜他这个祖父,尚书府都是她的底气,他的尚书之位也是宋钧宴的助力!
陆昕然揉着下巴,想着要不要将宋钧宴的想法委婉的透露一下。
但想到这个祖父向来是根墙头草,当初边关突发战事,军情紧急时他还想着脚踏两条船。
若是她将宋钧宴的心思告诉他,没准会坏了他的好事。
这样想着,她顿时拿定主意。
【什么皇位不皇位的,这种都是男人需要去计较考虑的事,与我无关,我可不想多费心。】
陆晋川:“……”
他们陆家怎么就养出这么一个让人头痛的犟种!
宋钧宴若是能做太子,她就能做太子妃。
能坐上皇位,她就能做皇后。
这普天之下的女子哪个不想要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这个死丫头这就是想气他吧?
一碗汤面吃得胃里堵得慌,陆晋川唤来小厮将汤碗撤掉,这才斟酌起语言。
“不论你心中是否认可这个家,但你不能否认这个家会带给你的助力。
“你想坐稳魏王妃的位置,魏王想在朝中站稳,也需要我这个祖父的助力。
“世家大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此浅显的道理你不会不懂才是。”
陆昕然很是捧场的点头,人家都努力摆出语重心长的模样,她也不能再油盐不进才是。
“所以我对外从未说过府中半句不是。”
陆晋川:“……”
你心里没少说!
他都已经沦为同僚的笑柄,还要如何!
“所以祖父认真的问你一句,魏王他可有问鼎之心?”
陆昕然很是认真的摇头:“我不知道,这种事他不说我也不会问,祖父若想知道直言去问便是了,以魏王的心性祖父若是真心待他,他自然也会回以真心。”
若是只想脚踩两条船左右摇摆,那就别摆出诚恳的模样。
一根软钉子丢回来,陆晋川沉脸抿唇。
知道从她这里套不出话来,心声又总是断断续续根本听不出什么便也不再浪费时间。
他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可以回去了,陆昕然立即起身掉头就走。
塑料家人情这一刻在他们二人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躺到舒服的大床上,陆昕然回想着陆晋川刚刚的言语举动,默默盘算着他到底存着怎样的心思。
宋钧宴有心皇位,朝臣肯定要拉拢。
陆晋川在那档子事上虽然让她很是嫌恶,但不能否认他在朝堂上还是有着不小的影响力。
如果他能真心实意的站在宋钧宴身边,一定给他不少助力。
这样想着,她翻身坐起想去写封书信,又怕信会被人有心人劫走惹来麻烦。
犹豫着犹豫着,人渐渐迷糊起来。
算了,还是寻个机会见他一面,这种事还是要当面说更为稳妥。
没有陆昕澜在身边,她出府的心思都淡了几分。
她不出府,章水儿无处寻她,只能递了帖子来陆府寻她。
从裴氏院中出来,小姐妹回到她屋子里,章水儿瞬间惆怅的叹了一声。
“陆二,崔五他还是跟家人提了要去边关。”
“哦?”
陆昕然没多意外,“那你祖父知道了吗?”
“知道,咱们上次分开后我回到府里就去问了祖父,祖父觉得他会有这样的想法很好,也很看好他。”
“那不是挺好的吗?你们要明年才成亲,他这一年里在京城也无事,还不如去函玉关刷军功呢。”
以他的身手和心性,一年时间足够他寻到机会挣到军功。
“可是,”章水儿说不出是担心还是什么,总觉得心慌得厉害:“战场上刀枪无眼,万一,万一出事了可怎么办?”
“你对他要有信心才是,而且富贵险中求,想要功名总要拼一拼。”
在边关见多了生死,陆昕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而且章家本就是武将世家,章家人更懂得其中的意义。
在她看来章水儿这就是关心则乱。
章水儿揪着心走了,她来寻陆昕然也只是想寻个人说说话。
已经成了现实的事,她不能阻拦也没有立场阻拦。
裴氏得知崔昇邻要去边关倒是忍不住叹了一句:“这孩子是个有心气的。”
可惜心仪的姑娘不是陆昕澜,不然他们两个凑在一起应是极好的。
一个率性乐观,一个从容淡定,多般配啊。
“祖母,”看到裴氏的感叹,陆昕然立即想起陆晋川那日要让她做的事:“唐夫人当真看中姐姐,想为唐大公子来提亲吗?”
“是。”
说起这事裴氏就来了精神:“唐夫人前段时日寻了人来府中说亲,但你们母亲……”
说起赵氏,裴氏就头大如斗。
“你们母亲一口就回绝了此事,还让唐夫人不要痴人说梦。”
陆昕然:“……”
赵氏疯了吧!
谁给她的勇气和底气敢这样说柳氏?
“祖母,赵氏如此脾气,您当真不想办法约束她一下吗?”
再由着赵氏疯下去,这京城各府她能全部得罪一遍。
裴氏揉着眉心:“怎么没约束,客人离开后我当众训斥过她,还拘着她在院中捡了一个月的佛豆。”
原以为经过这一个月时间,很多事她都能想清楚了,结果是她太过想当然。
好在柳氏知道赵氏的为人和心性,没有多计较。
只是知道从她们这里走不通,就让唐曲岩直接同陆晋川张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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