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吐槽归吐槽,但云松这边他们一直猜不透他的举动,三人围着圆桌而坐,全都垂头想着对策。
“你们说,皇帝吐血……会不会也在他的算计之中?”
陆昕然都觉得自己要神话某人了。
陆昕澜只摇头沉声说道:“应该只是凑巧,就算他在太医中有眼线,皇帝的身体状况也不是他能精准操控的。”
皇帝晕倒与吐血应该只是概率事件而已,如果当真是在他的算计之中,他后续一定会有所对策,而不是只是给他们送一封有所指责又夹杂指使的书信。
“还是以不变应万变吧,父皇那里,”宋钧宴说到此处略作停顿:“现在不知到底有哪些人是他布置在父皇身边的人手,所以即便我们想提醒些什么,也很容易弄巧成拙。”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他们只当没有收到这封书信。
上面的指责没有看到,让他们去做的事自然更加没有看到。
陆昕然哼了一声,想到云松那高高在上一切尽在掌控的模样就很是厌恶。
要是可以,她只想给那个家伙两个耳光。
还跟他合作,这种人心眼多得跟渔网一样,谁知道是真的合作还是只想利用他们来达成某种目的。
手中的情报有限,三人再商量不出更多细节,陆昕澜就起身回了她这几日住的院子。
宋钧宴知道她出门离开,这才犹豫出声。
“她……你们当真觉得和离是最好的办法吗?”
“不然呢,”陆昕然无语看他:“还是你有更好的可以摆脱柳氏的办法?那是唐崇礼的生母,就算他们母子决裂,唐曲岩也当真同我所说的那般同柳氏和离,到了这一步她就不是唐崇礼的生母了吗?”
只要脱不开血脉上的联系,这一题就无解。
宋钧宴眉头蹙得更紧,在陆昕然警告般的目光中斟酌着用词,再次出声说道。
“可是,你们本身不就是什么都不在意吗?我印象中你们二人对旁人最在意的声名并不看重。
“既然不在意,又愿意背负和离还有让陆家唐家反目的骂名,那为什么就不愿背负不孝的骂名呢?
“只要你们愿意抛开孝道的约束,不论柳氏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予理会,那她的影响便也不复存在不是吗?”
只要将柳氏当空气,无视她的种种言行举止,那憋闷委屈不就不存在了?
他问得真诚,他是真的想弄清这姐妹二人到底存着怎样的想法。
陆昕然被他问得错愕,怔愣的盯了他好半晌,突然兴奋的一巴掌拍在他身上。
“果然!都说当局者迷,我现在算是明白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她提起裙摆就兴冲冲的追了出去。
她能看出自家姐姐心中是有唐崇礼的,也舍不得因着这件事而毁了唐崇礼的前程。
可她又是真的厌烦柳氏,不愿再同她有任何接触,所以想和离一了百了。
但,宋钧宴的话也是一种折中的办法。
她冲到陆昕澜的房里,在她错愕的目光中将宋钧宴刚刚的那番话复述了一遍,然后也不管陆昕澜是何反应,丢下那番话就快步离开。
留陆昕澜一人在房中去思考到底应该怎么办。
整个京城都因陆昕然今日的那番心声而涌动起来。
晋王府中,宋钧骅将明里暗里支持他的朝臣全部请到了府中。
若是皇帝的身体当真无法撑到年底,那从现在起的每一日对他们而言都至关重要。
而之前还在徘徊着没想好要如何站队的礼部尚书杜梁,这是被他请来坐在了主座之上。
其他几位皇子的府中都有支持他们的朝臣在紧张的商量对策。
只宋钧宴这里一如往日般,魏王府的前后门都不见马车来去,似是今日的变故对他们夫妻而言没有半点影响。
皇宫里,一直关注几个儿子动静的皇帝在听到一道道传回的消息时,本就算不得好的面色变得越发青黑。
这些家伙真当他马上就要死了不成!
他只是被那药丸伤了身子,还不至于如陆昕然所说的那般马上就要不行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虽然没有从前那般强健,但只要他配合太医列出的调理法子,然后……再不用那个药丸,开始修身养性调理身体,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将身子重新养好!
“去将今日去了各个王府的官员名单给朕列出来!”
这些人不是急吗?
既然想领从龙之功,那就先去苦寒之地好好的清醒一番!
福公公躬着身子领命,不敢有半点耽搁的立即研墨提笔,将刚刚听到的那些官员名字一一列了出来。
只他存了心思,趁着皇帝体弱一直闭眼养神,将名单飞快的誊抄了一份,准备寻机会递到宋钧宴手中。
第二日晨起,在所有人都以为皇帝会歇息几日,这几日不会再上早朝时,皇帝坐着玉辇而来,身后的福公公手中捧着圣旨,在所有人跪地请安间,展开圣旨开始宣读。
昨日进过各位皇子府中的官员皆在圣旨之上,名单递到刑部和大理寺手上,要求陆晋川和唐曲岩联合彻查。
至于彻查什么圣旨上没有提及,但所有人惊恐的抖着身子,知道自己前一日的举动惹恼了皇帝。
杜梁更是眼睛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他是唯一一个被着重提及又被一一列举出罪名的人。
之前皇帝几次抬手放过了他,这一次却是没了最后的包容之心。
陆晋川和唐曲岩看着被两人齐齐捧在身前的圣旨,神容肃穆间心中又都带着些尴尬。
家中小辈可是在闹和离……家中事务都还没处理妥当,现在又要联手彻查名单上这些人的‘罪名’。
没有默契没有共同利益,他们要如何联手?
散了早朝,在唐曲岩还在踌躇不知该如何张口间,陆晋川已是主动出声邀请他过府一叙。
和离是不可能和离的,就是唐曲岩跟柳氏和离,他也不会让陆昕澜跟唐崇礼和离。
所以,尴尬什么的咬咬牙就不存在了!
至少……裴氏是表里如一的端庄稳重的正牌夫人,跟柳氏可完全不同!
陆晋川想到前一日陆昕然心声中提及的那些话,已是在想若是陆昕澜无法劝说非要和离,他该怎么劝唐曲岩为了儿子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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