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还没出京就开始吃狗粮(1 / 1)

宋钧宴听不到她的心声,不知她此时的感受,落在膝头的双手已是因为紧张而用力攥紧。

他望着她简单澄澈的双眼,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承诺再多,做不到也只会变为欺骗。

她像是上天送到他身边的礼物,与他相逢就已是上天对他最大的恩赐,他不敢亵渎,只想用真心将他留住。

可他要如何让她明白相信自己的心意?

她好像……都看不到他的小册子。

这一刻的他心中没由来的挫败,他为何要变成与众不同的那一个,为什么不能让她时刻读取他的心,让她可以坚定的相信他?

看着眼前人眸光渐渐暗淡,肩头也松垮下来,陆昕然难得有种主动权一直在自己手上的错觉。

她又想到了他们成亲的那一晚,他拉着她,用带着微醺的目光努力让她相信他。

她伸出手,绵软的掌心落在他因紧张而微凉的手背上。

“那我就再相信你一次,你不要骗我哦!还有,圣旨一定要写,还要多写几份我要藏在不同的地方以防万一。”

“好!你要多少我都写给你!”

宋钧宴眼中泛起雾气,死寂的心这一刻如刮起春风重新迸发出生机。

他激动将人拉进怀里,“昕然,我心悦你,我这一生一定只你一人,谢谢你愿意委屈自己陪着我。”

陪着他进入皇宫,在不胜寒的高处给他温暖。

陆昕然娇滴滴的哼了一声:“不要光说,要做到才行!”

肩头突然变得潮湿,她心中诧异,想要起身去看他,却被他紧紧的圈在怀里。

“别看,给我一刻钟好不好?”

“好!”

陆昕然乖巧的缩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自己选的夫君,当然要宠着。

他不愿被她看到他的脆弱,那她就不去看。

国丧,哪怕两人此时有万千话语想说,宋钧宴还是在平复了心情后,起身出门去了前院。

他不在意世人如何看他,可他不能让旁人说陆昕然半句不是。

已经决定陪他入宫去做人人羡慕的皇后,第二日醒来,礼部的官员来到魏王府求见要为她连夜赶制礼服,她便欣然配合着。

陆昕澜从她微微泛红的脸颊上就能看出他们前一晚说了什么。

她们二人总要有一个人是幸福的。

在试衣的间隙,她笑着拉着她的手打趣:“日后可要为我撑腰啊,作为皇后的姐姐,我日后不论去到哪里都能横着走了。”

陆昕然笑眯眯的用力点头:“姐姐想怎么走就怎么走!日后你要是想强抢良家妇男,我也一定让宋钧宴给你下圣旨!”

陆昕澜被她逗得哈哈笑,想到那荒谬的场景莫名觉得格外有趣。

“好啊,那我可等着了啊,你可不能骗我。”

五月初二,新帝登基。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京中众人还来不及消化,但时间再如何仓促,国不可一日无君,他们也要迎来新的帝王。

宋钧宴牵着陆昕然的手,穿过正门,在朝臣的跪拜间一路走向高处。

属于他们的未来,如画卷般徐徐展开。

明明凌晨就起身准备,又一直在行各种大礼,身体已是疲累到极点,但陆昕然看着文武百官跪在两侧,心中还是涌起属于上位者的豪情。

原来,这就是将所有人踩在脚下的感觉。

群臣:“……”

倒也不用这么直接,他们不用踩,他们会自觉地趴好!

宋钧宴温柔的捏了捏她的手指,他的妻子总是如何可爱。

皇后看着他们一步步走向高处,眼前突然出现十几年前的那一幕。

那时,她也是这般同皇帝牵着手,两人在群臣的跪拜间走上奉天殿。

她已经忘了当年的心境,但……皇帝那时已经对她很是疏淡,要不是还忌惮章家手中的兵权,怕是皇后之位都不会许给她。

她当年看似风光,但心中的苦楚和煎熬只她自己清楚。

还好,宋钧宴不是冷情之人,陆昕然也不会重走她的旧路。

等他登基,她也可以离开了。

第一站先去哪里才好?她的心已是长出翅膀飞出了京城。

谢朗站在她身侧,不住的偷偷打量她。

“你还回玉城关吗?”

“不回了。”

章家的小辈已经重新回到那里,那一片土地已经不需要她来守护。

谢朗唔了一声:“那我也不回了,有祁遇在那边守着就足够了。”

狗皇帝已经死了,再有战事他们也不需要想方设法的收手,让玉城关成为难守苦守之地。

若是宋钧宴怀有野心,直接平了关外,便至少能安稳二三十年。

皇后诧异偏头,似是没想到他会回上这样一句。

“这样看我做什么,”谢朗被看得耳根发烫,别扭的转头看向旁处:“你要离京身边总要有人护着,你身手再好身为女子有些事终究不便,有我护着你们,路上一定会太平得多。”

陆昕澜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将两人的对话悉数听了去。

还没离京,她似乎就要变成碍眼的日日都有狗粮吃的那一个啊。

皇后拧了他一眼,“别说这些毫无用处的话,你日后如何要由皇帝定夺。”

“他?”

谢朗看着上方的两道明黄身影,突然笑了一声。

“世事当真难料,他们陪你到西北仿佛还在昨天。”

那个在战事激烈时不眠不休的守在城头和伤兵营的稚嫩皇子,转眼就变成了可以撑起大楚的帝王。

“我一直以为义父会想要取而代之的。”

“慎言!”

皇后冷眼瞪他,这个时候说这些不是要给他和章家寻麻烦!

“怕什么,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又不会有旁人听了去。”

他说话间视线似有若无的扫向陆昕澜,陆昕澜眼观鼻鼻观心,很是懂事的朝后退了两步。

“义父是当真不想,还是忌惮那个家伙有后手?”

这个问题在谢朗心中盘亘已久,今日不问,他怕日后寻不到这般好的机会。

皇后白他一眼,好半晌后低低回了一句:“父亲确实无心,而他,也确实有旁的准备。”

聪明人都会权衡利弊,看似章家放弃了天大的机缘,但他们也只是选了对自己最为有利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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