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几人平素与自己的关系并不怎么好。
先前自己是纨绔子弟,不学无术。
这几位却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倒是与自己那位道貌岸然的堂哥叶欢走得颇近。
也不知道是平素只知道一门心思钻学问,没怎么打听外面的事情,这几个在看到自己之后,依旧是一脸的目空一切,眼高于顶的表情。
若不是旁边站着叶定边,兴许他们连搭理都不搭理自己。
“你们几个各自拿笔,叶玄说什么你们便记什么,不得有误!“
“是,大爷爷!”
……
几人急忙应声,而后老实地拿起了手中之笔。
而在这之前,叶玄已经问过了爷爷,大靖皇家书库和国子监缺了什么,至于翰林院他本就在其内任职,清楚什么有什么没有。
这三相比对了一下。
让他震惊的是,孔夫子的《论语》竟然没有。
《论语》号称儒家第一经典,大靖竟然没有,这不是开玩笑是什么?
于是不由分说。
微微润了润喉咙,叶玄直接开始背诵。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
在接下来的整整两个多时辰之中。
叶玄便不住下的背诵。
身边,那几名叶家旁系子弟便不断的书写。
一开始,诸人还不以为意,神情轻蔑。
可当叶玄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将这些失传已久的儒家圣人语录,一字不差的背诵而出的时候。
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一个个神情惊愕,嘴巴微微张大,要吃进去鹅蛋的模样。
叶定边虽是武将,但这些年因为参与大靖军政要事的缘故,对于儒家经典也稍有涉猎。
当他听到叶玄将平日里那些在大靖文官之中常常只能说个只言片语,极为不全的语录背诵而出之时,其表情比那几位旁系子弟也好不到哪里去。
甚至其神情更为的激动。
他眸子瞪大,明亮无比,手臂都有些颤抖。
望着叶玄背着手,气质凌尘,儒雅至极的模样,嘴里不住下的呢喃:“列祖列宗保佑,老天有眼,我老叶家也要出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人物啦。”
他本是想说叶家要也出一个孔半圣。
但最终没好意思说出口。
亥时一刻
叶玄念诵完最后一个字,停了下来。
“爷爷,这《论语》一共有整整二十卷,今日只怕是默写不完了。就先默写这些好了。剩下的十卷,有空再默写,您看可好?”
此时他嗓子已经有些沙哑。
整整两个多时辰不住下的念诵,他嗓子几乎都要冒烟了。
最主要的是,伏在桌案上的几个旁系子弟,手都要拿不住毛笔了,再继续下去,只怕要倒下去几个。
“好!今日能默写这些已经很是不错!玄儿,今日辛苦你了,你祖母专门准备了夜宵,你去吃一些,好生歇息,明日还要参加渭水诗会呢。”
“你们几个也一并去吃些夜宵好了,今日也辛苦你们了。”
几名旁系子弟急忙起身对着叶定边抱拳一拜,然后跟着叶玄身后出了书房,向着偏厅吃饭的地方走去。
起初几人离他很远。
走了没几步,终于有人大了胆子,快步的跟了上去。
而后小心翼翼的喊道。
“小……小侯爷。”
“叫我玄哥就成了,你们也都是我叶氏子弟,又与我同辈,搞得那么身份干什么。”
“有什么要问的吗?”
“有!”
后者重重点头,沉吟了数息之后,一咬牙道:”就是,我想问一下刚才你所背诵的圣人语录,有一些句子,我不甚理解,不解其意。“
“你们也是如此对不对?”
叶玄抬头看向身后其他几人。
“是!玄哥,圣人语录有一些浅显易懂,有一些则晦涩难懂,还请玄哥不吝赐教。”
“不错,玄哥,圣人语录中很多语法用词与我们现在有很大的不同,我们理解怕有偏颇,您得名师指导,可否指导我们一二?”
“这好办。”叶玄点了点头。
“这样吧,你们回头把各自不理解的句子誊抄下来,回头有时间我一并讲与你们听。后面若有时间,待这《论语》全部默写出来,编纂成册之后,为兄看看抽空在国子监开讲,专门讲这《论语》替大家答疑解惑好了。”
“玄哥,非是后面吗?现在不行吗?”
有人怯生生的问了一句。
叶玄当即翻了个白眼,张大嘴巴指了指自己的嗓门。
“大哥,我不间断的背诵了两个时辰几乎没停过,再替你们解惑,我嗓子真要冒火了,明日还要参加诗会呢。”
“哦……我……我把这茬给忘了。”
后者瞬间羞愧不已,面色涨红。
叶玄摆了摆手:”无妨。“
“那玄哥,你明日能夺魁吗?”
“啊呸,你是瞧不起玄哥吗?玄哥能如此流利的背诵儒家经典,圣人语录,夺得文魁还不是手到擒来。”
“就是!玄哥本就是我大靖英雄,文曲星下凡,又得名师教诲,击败藩国那些宵小,自不在话下!”
……
一时间,原本对自己颇为不顺眼的一干人,在此刻却是对自己有几分心悦诚服的味道了。
若不是嗓子真要冒火了,叶玄还真想跟几人打成一片,笼络一番。
可是现在,他却没这份心思。
听着身后带着几分奉承的话语,叶玄快步的来到偏厅,急匆匆的用了晚膳,便赶回了自己的小院。
刚推门而入。
呲吟一声。
黑夜中寒光一闪,一把长剑再次递到了自己的脖颈前。
叶玄无语的白眼一翻,伸手将略有颤抖的剑身往外推了半寸。
然后没好气的说道:“我说你悠着点儿,这黑灯瞎火的,万一你一个没看清真给我抹了脖子,我小命没了,岂不是冤枉?”
此时的女人似乎又换了一件衣裳,水绿色的长裙将其曼妙的身姿呈现的一览无余。
又加上夜色朦胧,其身体若隐若现,更是平添几分魅惑之感。
不过女人的脸色依旧苍白,便是在这黑色之中,依旧能看得真切。
见是叶玄。
女人也终于放松警惕,将长剑收了回来。
而后喘了几口粗气,声音略带清冷和疲惫的说道:“我是剑冢的人,本就是用剑的高手,岂会把握不准力道?”
高手?
高他娘的手!
“是吗?你既然是剑冢的高手,怎么连是谁进来都没认出来呢?”
“我……”
女人神色一僵,半天不知该如何回答。
事实上她的确没听出这来人是谁。
若是知道是叶玄她也不会出手了。
叶玄也没理会她这些。
径直的向着正堂方向走去。
女人沉吟了几息时间,随即跟了上。
一进屋,便发现桌子上摆着几个菜碟已经被清扫的干干净净,汁水都没剩一点儿。
“干嘛,我……我受了伤,多吃一些补充身体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吧?”
女人面色微微泛红,强行辩解道。
叶玄缓缓的转过头来,戏谑的一笑:“我问你这些了吗?”
“你……”
“白天府里用人送饭,你心安理得的吃了。晚上我回来,你就要刺我一剑,你到底是防谁呢?”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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