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侧,赵凝雪见其面露好奇之色,于是出声解释。
“我大靖渭水诗会采用的是小擂加大擂的比赛方式,第一日也就是昨日,先经由诗会举办放遣人对想要参加诗会的天下学子们进行初步的遴选,筛掉其中一些没有真才实学又想要捣乱的一些人。第二日,也便是今日,则采取小擂对决的方式进一步遴选掉学识浅薄者。“
“任何学子,不论是不是我大靖的学子,只要能够在这小擂之上守擂五轮而不落败,便可进入下一轮,如此一轮一轮的向下轮,直至遴选出最后的三百位学子。”
“而剩下的这三百位学子则将参加明日一早举行的诗会最终对决,登上每一个区域的大擂,进行守擂。若最终也能挺过无论,则可进入最后的六十名,这最后的六十名则会在父皇和我大靖一干朝臣和整个天下学子的见证之下,进行最后的切磋教义,一争高下,看看谁最终能夺得最后的诗魁称号!”
“不过,我大靖渭水诗会的诗魁称号并未仅仅只是诗词一种,只是我大靖诗会因为起初先办的诗会,也便沿用了到现在,事实上与会参赛的学子们,必须都是全才方能走到最后,而最后的诗魁称呼为文魁更为妥当一些。”
赵凝雪这般一讲,叶玄心中便已经彻底了然。
“所以说,今日也还不是诗会的高潮,仅仅只是第二轮的遴选,是也不是?”
“嗯!”
“这第二轮的遴选最是繁复,学子虽不比第一日那般多,却也不会少。尤其是今年,听爹爹说,我大靖足足有十几万的学子涌入到了长安城,他国的学子也有数万,都奔着这次盛会而来的。”
“只不过这么多人,最终能够通过第一日考核今日这第二日的,却也仅仅只有数万人而已,而这数万人再经过层层的选拔,最后也就只有三百人能够踏上明日的征程了。”
“如此说来,想要夺得这诗会的诗魁,岂非是与登科也没什么两样了?”
十几万人,层层选拔,最终却只有三百人能进入最后一日。
而这最后一日还要遴选出六十人方能在永盛帝的见证下,一展才能,其难度当真不下于参加科举考试了。
只不过相比于科举考试更加注重学子们在策论和儒家经典的解析等书面功底。
这诗会更为考究的是学子们临场发挥能力以及言谈举止以及应变能力。
侧重各有不同。
但不论是哪一种,难度都是极为不低。
至少比前世考取清北也不遑多让,甚至在某些方面要更为严苛。
未等赵凝雪开口。
先前去与其他官员寒暄归来的誉王赵毅接过了话茬。
“的确没什么太大的区别,要说区别,或许就是侧重点各有不同罢了。”
“不过不论侧重再怎么不同,都要求这学子有真才实学方可。”
叶玄轻轻颔首,表示赞同,又问道。
“王爷,既是难度与科举不相上下,而且朝廷还对着诗会大力提倡,想必这能进入最后阶段的学子们,当是有一些奖励才是吧?“
“岂止是奖励,这般说吧。只要能进入明日的名单之中,那你就离飞黄腾达不远啦。到时候圣上御笔描红,你便算是拥有官籍的人了。最低也是个九品官,以后在我大靖衣食无忧。倘若你能进入最后的六十名,那恭喜你,你在大靖便与登科的进士没有任何区别了。“
“圣上不仅会亲自面见你,还会让吏部登记你的才学特长,日后只要我大靖各地官员有空缺而你又正好合适,便可直接前去赴任。”
“那岂不是说这渭水诗会,只要显露才名,与考了一次科举没什么两样?”
叶玄看着未来岳父问道。
赵毅重重点头:”确实如此!“
“甚至说,因为在诗会上你不仅打败的是我大靖的学子,圣上对你更加的青睐,许诺官职也显得更为大方。”
“知道我大靖渭水诗会为何在举办短短不到二十几年的时间,便可以直追临安文会与滕王阁文会吗?”
叶玄眼眸微微一动,心中一惊有些了然。
不过还是微微躬身。
“还请王爷明示。”
“就是因为圣上舍得给官职!”
“渭水诗会其实与其他两大诗会在所比的内容之上并未太大的区别,甚至说因为底蕴原因,一些地方还要单一一些。”
“但只要有给官职这一条,便可直追另外两大诗会。这九州天下学子数百万之多,哪一个不想有朝一日金榜题名,光宗耀祖?”
“可是三年一度的科举终究会筛选掉一大部分人,可圣上许诺来参加文会并且能进入较前排名的学子可以许以官职,这就等于给天下学子多了一条新的晋升通道,倘若你是读书人,你会不会对陛下感恩戴德,会不会抓住这宝贵的机会?”
叶玄当即点头。
“那自然是拼却全力也要来诗会一试,别人只有一次科举的机会,而我等于有两次,本身就要超越了其他人。”
“正是如此!”
“正是用了这种方式,我大靖渭水诗会,从举办之初只有寥寥几千人参加,到现在已经是整个北地最大的文会,甚至在规模之上已经远超另外两大诗会。”
“要说与临安文会、滕王阁诗会相比,有什么不足之处,或许也就只剩下底蕴了。”
“倘若我渭水诗会再有几名大儒名士坐镇,其影响力绝对可以超越另外两大文会。”
誉王赵毅眼眸中闪烁着一抹坚毅自信之色。
叶玄随即报以赞同的眼神。
不过他很快又皱了下眉头。
“叶玄还有一事不明。”
“你说。”
“王爷,陛下许诺官职乃是光明正大之事,这眼见我渭水诗会的规模和影响力与日俱增,大有超宇另外两大文会的趋势。滕王阁文会还好说,毕竟属于我大靖,若无陛下首肯,自然不能许诺官职。”
“可是临安文会乃是在南晋举行,为何南晋却学我大靖许诺官职呢,如此以来,岂不是可以抵消来自我大靖渭水诗会的对他们的影响?”
此话一出,誉王赵毅当即轻哼一声。
面色变得玩味起来。
“你当南晋就没想过?他们自是想过的,只可惜最终没能成功罢了。”
“没能成功?”
“不错!”
“你忘了南晋采取的是什么选拔制度了。”
“举贤举孝廉……这虽不是科举制,似乎也并不影响直接在诗会上进行人才选拔吧?”
“的确不影响!但是南晋不同于我大靖,南晋内部士族门阀纵横林立,早就把控了整个南晋的晋升通道。”
“毫不夸张的说,南晋国内设立的每一个官职,各大门阀士族集团都有候补的子弟在等着,他们哪可能将自己手中的名额拱手让给与他们毫不相干的文会学子呢?”
“再者,南晋不是我大靖,其国小地少,疆域只有那丁点大的地方。就算是他们没有门阀士族的阻挠,你觉得他们能腾出多少官职出来,给新生学子?”
“说到底,我大靖渭水诗会这项举措,不是南晋不想学,而是根本学不来。”
誉王赵毅此番一说,叶玄也是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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