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瓶哪来的?”戚景卓满脸狐疑,如临大敌般警惕道。
“应当是从宫中带回的吧。小的也不是很清楚……”功一懊恼至极,心中暗自思忖,他家公子给他此药瓶时,自己为何不多嘴问一句。
“你即刻派人去宫里询问姜子鸢,或许她知道其中缘由。此外,将伙房众人严加盘问。”
“遵命,小的明白。”
“派人严密看守他,除了你们几人,不许任何人靠近。若有要事,速来禀报于我!”戚景卓步履匆匆地离去了,他要赶紧研究那究竟是何药,此物乃是关键所在。
随后,功一有条不紊地安排他们分头行事,曹管家则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守在萧渝床前,忧心忡忡,坐立难安。
——
姜子鸢一整日都在衍庆殿为萧柏桓施针,破九无法将消息传递给她。在为萧柏桓安排好药浴后,姜子鸢才闲了下来回到了紫兰殿。
可这时夜幕已然深沉。
见到姜子鸢回来,幽莲立马将破九让人传进来的消息告诉了她。
“萧渝……他危在旦夕?”听到幽莲说的这个消息,姜子鸢如遭雷击,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她那藏在衣袖下的小手,不停地颤抖着,双眼也变得迷茫而恍惚。
早上他们见面时一切安好,为何才过了大半日,就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幽莲,你方才说的是什么,再给我说一遍!”她追问道。
“小姐……二公子,他中了剧毒,戚先生说如果不能及时解毒,恐怕活不过五日了……”幽莲边说边留意着她的神情,只见姜子鸢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似乎完全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小姐?”幽莲忧心忡忡地喊了她一声。
“破九还说了什么 ?”姜子鸢稍微回过神来,试图打探究竟发生了何事。
她不相信萧渝命悬一线!
“戚先生让他来问小姐,是否知道二公子拿回去的那个药瓶子。”
药瓶子?
姜子鸢的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突然想起早上萧淮给她的那个药瓶子!
不对,萧淮给她的那瓶药,不是让她下给萧柏桓的,他的目的是针对萧渝!
萧淮定然是猜到她拿了药后,会向萧渝提及,而萧渝如此谨小慎微,必定会带走那瓶药交给戚景卓研究。
那药瓶她尚未来得及查看里面的东西,但她检查过药瓶外面并无异样,才放心地交给萧渝,还特意嘱咐他切勿打开。
萧渝理应不是那种好奇心旺盛的人,断不会如此莽撞地去打开那药瓶。
至于萧渝又是怎么中毒的,姜子鸢不清楚。
但她很肯定,萧渝中毒必定是和那瓶药有关。
想到此处,姜子鸢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懊悔不已。
她懊悔自己不该将那瓶药交给萧渝,她才是那个害了萧渝的罪魁祸首!
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如汹涌澎湃的波涛般涌上喉咙,令她恶心欲吐。她仿佛全身的生命力都被抽离一般,身体摇摇欲坠,几乎难以站稳。
“小姐!”幽莲急忙将她扶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想到萧渝躺在床上毫无生机的样子,姜子鸢便如坠冰窖,全身都在发抖,仿佛下一刻就会昏厥过去,难受得犹如万箭穿心,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小姐,咱们只要五日内找到解药,二公子便会安然无恙。若是……找不到解药,您和戚先生医术高超,定会找到其他破解的办法。您先莫要忧心。”幽莲轻声安慰道。
经幽莲这么一提醒,姜子鸢如醍醐灌顶般,慢慢恢复了镇定。
对!起码他们还有五日的时间!那就意味着萧渝尚有一线生机!
看戚景卓这般言辞,足见此毒难解。
她这两日需为萧柏桓施针,萧淮此举,无疑是想让她分身乏术,无法抽身去为萧渝研究解药。而她想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解毒,恐怕也是难如登天。
萧淮此计谋阴险狡诈,没有第一时间让萧渝毒发在宫里,若不然洗不掉他的嫌疑。而萧渝若是在府中毒发身亡,就算萧渝的人知道和他有关,也无可奈何。萧淮可以狡辩,那药不是他的,一瓶药当不成什么证据。
如今萧柏桓的身体尚未痊愈,正是治疗的紧要关头。卢后必然会如饿虎扑食般有所行动,若是萧渝不在,无疑是萧淮铲除卢后的天赐良机。
卢后只要倒下,萧演绝无可能继承世子之位,这时又恰逢萧渝毒发身亡,那他萧淮便会成为最终的胜利者。
萧淮此举,真可谓是一石二鸟!
姜子鸢快速地理清了萧淮的谋算,深吸了一口气,顺了顺心口道:“给我一杯水。”
幽莲赶忙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姜子鸢仰头一口喝下那杯水,眸子变得凌厉起来。
萧淮敢算计她,这仇她早晚会报!
“小姐,咱们要怎么做?”
“你去告诉破九,我去一趟二公子府上,你留在紫兰殿!”
破九既然能传递消息给幽莲,姜子鸢知道幽莲必定也能联系上他。
此刻她见不到萧渝不放心,哪怕前方可能潜藏着被发现的危险,她也在所不惜。萧渝都快没命了,她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而且她要找戚景卓询问那瓶是什么药。
幽莲本想说让她不要冒险出去,可看到她如此坚决,最终道:“小姐切记小心。”
姜子鸢随即迅速换上了夜行衣,半个时辰后,从后院一处隐蔽的灌木丛里,钻进了一个小洞。
这洞口是她和幽莲闲暇时挖的,隔着围墙后面便是几座假山,一方偌大的池塘将假山紧紧包围,池塘中还有不少的水草。这地方并没有护卫值守。
姜子鸢钻出的洞口恰好巧妙地隐藏在假山之中,并不会让人发现。
她锐利的目光环顾了一圈,确定没有护卫队巡逻经过,才悄然从假山那飞往一处隐秘的角落。随即她又前往一处偏僻无人的宫殿去,而破九早就换好了夜行衣等在了那里。
面对这么一位小祖宗,破九不敢多言,带着姜子鸢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王宫。
——
“公子,您能不能别叫了?”齐风看着躺在软榻上叫苦不堪的兰从生,嘟囔道。
兰从生受伤后便带着齐风逃到了一处小院里。
“你挨这么一刀试试?”兰从生白了他一眼。
“小的知道很疼,可您这叫声……”齐风看了他一眼,不敢说下去。
“我这叫声怎么了?”
“有点像杀猪……”齐风说完捂上了嘴巴。
“滚!”兰从生没好气地朝他扔了一个枕头,这一动,又扯到了伤口,眉头立马扭成麻花似的。
“公子,您别动气。要不要再让大夫过来瞧瞧?”齐风上前关心道。
“你别气我就行!那人的身份查到了吗?”兰从生深吸了一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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