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张玉汝故作镇定的声音之中有着一丝藏不住的颤抖。

“我说，他们已经不在了，不在人世那种的不在。”李玉成犹豫了一会，但最终还是决定告诉张玉汝这个残酷的事实。

“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我……”张玉汝的情绪有些激动，他本想继续追问下去，但话到嘴边却又停住了。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亲眼见到这些同学时，甚至都没有分辨出他们来，到了现在表现出来这样一副模样又有什么意义呢？

“大概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当时你刚失去能力没多久，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尽办法修炼，看起来像是对其他任何事情都毫不关心。大家觉得这种时候告诉你，只会让你更难过，所以就没有通知你。”李玉成语气低沉地说道。

李玉成的话让张玉汝的思绪渐渐飘回到了那段时光。

那时的他，心中充满了仇恨和不甘。他一心想要恢复自己的能力，向那些曾经伤害过他的人报仇雪恨。

除了恢复自己的能力，找到白镜复仇以外，张玉汝对其他的事情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兴趣。

或许正是因为这种状态，才让张玉汝连自己的同窗同学都分辨不出来吧。

“何必给自己找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呢？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又哪来的那么多理由呢？”张玉汝对于自己下意识为自己开脱的行为很是鄙弃。

“你应该记住他们的，玉汝。”李玉成轻声说道。

“特别是那个女孩，她叫姜琳，她暗恋了你很久，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除了你以外。”再一次的，李玉成说出了一个令张玉汝震惊不已的消息。

“我……”张玉汝惊讶地张开了嘴，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姜琳，姜琳。”张玉汝在心中默默念叨着这个名字。

李玉成口中的名字勾起了张玉汝脑海深处的记忆。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教室里充满了欢声笑语。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女正和同学们打闹着，她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她就是姜琳，一个总是充满活力、轻松明快的女孩。尽管她的外表并不是那种令人惊艳的美丽，但她那开朗大方又略带一丝小幽默的性格，使得她在班级中的人缘极好。

许多同学都曾向姜琳表达过自己的好感，而且不仅仅只有男生。

然而，每一次面对这些表白，姜琳总是微笑着委婉拒绝。她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只是继续过着自己快乐无忧的生活。

她说她要当一辈子的元气少女，并就这个话题询问了四渎中学公认的第一呆子——张玉汝同学的意见。

世界上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绰号，呆子张玉汝认真地与姜琳分析道：“人总是会随着阅历的增长变得越来越复杂，所以你想当一辈子的元气少女基本不可能实现。我觉得你可以换个更实际一点的想法。”

李玉成在旁边听到这段对话时，不禁为张玉汝的低情商捏了把汗，但姜琳却笑眯眯地说：“张玉汝说得真有道理啊，不愧是我们班的学霸！”

张玉汝原本以为自己在四渎中学只有李玉成这一个朋友，而且他还觉得自己的记忆中似乎并没有太多关于其他人的片段。

毕竟，张玉汝并不是那种能跟所有人都相处得很好、受到大家欢迎的人。

他在绝大多数时间里，与周围众人都维持着一种若即若离、不冷不热的关系。既不会过于亲昵，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冲突或矛盾。

可是他似乎遗忘了某些事情，除了李玉成以外，仿佛还有另一个人始终萦绕在他的往昔岁月里。

直至此刻，张玉汝方才恍然忆起。

他记起那位总是身着嫩黄色衣衫，围绕在他身边喋喋不休地提问的少女。

姜琳似乎对张玉汝充满了无尽的好奇，询问他所属的星座和生辰，喜欢的色彩、食物以及他的志向。

面对这些连珠炮般的问题，张玉汝每次都会认真作答。尽管他无法理解为何姜琳拥有如此充沛的精力来探究这些琐事，但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在此之前，张玉汝并不知晓姜琳为何要这样做，直到刚刚李玉成为他揭示了答案。

“玉汝，有时候我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之前以为你是装傻，可是现在看来你是真傻。”李玉成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张玉汝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也很少会对朋友指手画脚，因为他相信自己的朋友可以把每件事都做好。

可是现在，李玉成发现，自己对张玉汝好像有一些莫名的滤镜，这个家伙现在好像只是一个愚蠢的，迟钝的，什么也没有做过的负心人。

李玉成的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的怒火，但这股怒火却无处发泄。他应该生张玉汝的气吗？似乎应该如此。

然而，这一切难道都是张玉汝一个人的问题吗？好像也并非全然如此。李玉成愤怒地一拳重重打在身旁的岩石上，他的手顿时流出鲜血，而他自己却浑然不觉。

此时此刻，张玉汝并没有回应李玉成，他依然沉浸在回忆的思绪当中。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张玉汝轻声呢喃着这句话。

一个个片段、一件件往事，那些曾经被他忽略的细节，那些他未曾察觉的深情厚谊，那些他往昔未曾领略过的苦涩滋味，在此刻统统涌上心头。

“我为什么会忘记呢？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呢！”张玉汝喃喃自语着，他的脸上写满了自责与懊悔。

这种情绪对于他来说是极为罕见的，上一次出现或许还要追溯到与夏侯月有关的那件事上。

那些曾经被他忽视的事情，如今回首望去，他才惊觉自己到底错失了什么。这种感觉让他心如刀绞，却又无从说起。是遗憾和后悔吗？亦或是深深的自责？他自己也无法分辨清楚。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他深知自己辜负了他人，虽然这并非出于本意，也不能完全归咎于他。然而，他又怎能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一切呢？

他不断地问自己：是否应该做点什么来弥补？可又有什么是他能够做的呢？当那个人已经离去，此时此刻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对方，还是仅仅为了安慰自己的良心？张玉汝在心中苦苦思索着这个问题。

良久的沉默过后，张玉汝终于缓缓开口：“另外两个人呢？他们叫什么名字......还有，他们究竟遭遇了什么不幸？”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似乎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波澜。

“薛笙、赵辉。”

“他们三人没有能够成功觉醒，所以选择在外打拼，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

能够成功觉醒的人凤毛麟角，哪怕是被人们调侃为泛滥成灾、烂大街的速度类和力量类能力者亦是如此，他们三人做出这样的抉择其实也在意料之中，毕竟谁不想更上一层楼呢？

然而，要想获得重新来过的契机，就必须投入巨额的资源，他们此番举动必定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但张玉汝觉得，这并非根本缘由。

他一言不发，静静地等待着李玉成给出真正的答案。

“是邪教，他们碰上了那帮丧心病狂的家伙，为了守护那些年幼的孩童，他们三人身负重伤，最终医治无效，撒手人寰。”

李玉成的语气里流露出一丝落寞与哀伤，尽管他跟那三位同学并无特别亲密的关系，但得知同窗的遭遇之后，心中仍不禁涌起阵阵悲伤。

“知道是哪个邪教吗？”

“大概是复苏教会吧。”

“这样吗，我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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