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一直都没回来。
许白等啊等啊,等的天都黑了,还是没等到人。
他浑身冰凉,怀里抱着的食盒也冰凉,不用想都知道,里面的糖糕肯定已经凉的彻底。
“……师尊。”许白眨眨眼,眼睛里蒙上水汽,“阿鸢想让你尝尝糖糕的。”
夫君,阿鸢想让你快快好起来。
江维舟眉心一拧,这声音从神识当中传来,遥远却清晰。
白衣仙人盘腿坐下,周天运转,查探身体里是不是进了什么东西。
许白维持着伤感的表情,他在竹鸢的记忆里看了好几个来回,终于看到个不太对劲的地方。
快穿局给员工分配世界,多少都会有些缘由,只要找到这个,就不会像无头苍蝇一般乱撞。
许白:【是锁着的。】
许白伸手去触碰缠着条条锁链的记忆,【这是竹鸢的什么记忆?】
六儿借着许白的眼睛看看这团记忆,疑惑道,【你也解不开?】
【哇。】许白有点幸灾乐祸,【高级辅助系统权限没开全,我要上报!告到局里!】
【别吵吵。】遇见这种情况六儿也觉得闹心……一堆代码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暂且另当别论,【我看看。】
它把面板拉出来,反复确定所有的按钮已经全部打开……奇怪。
【我去反馈,你好好过剧情。】
许白不愿意走,他总是抱着希望:如果自己刚走,师尊就回来了呢?再等一等吧,再稍微等一等。
好冷。
零星的雪花飘落,许白有点迷糊,他抱紧食盒,用力闭了闭眼睛,蜷缩起身体。
曲尧实在是等不下去了。
他来来回回的不停踱步,看着天色一点点黑沉,阿鸢还是没有回来。
男人推开门。
正撞上在外头徘徊的一位师妹,粉裙娇俏,脸庞清秀,一双眼睛水灵灵的望过来,羞涩的开口,“曲师兄,我有话想……”
“明日再说。”
曲尧丝毫没有停留,直奔江维舟住所去。
“曲师兄!”女孩在后头叫。
话没说出来,积攒的勇气也全都散了,她怏怏的叹口气,捏着手里薄薄的信封离开。
……
曲尧一眼就瞧见了伏在石桌上的许白。这里冷的厉害,还飘着雪,师弟穿着单衣,蜷缩起来一动不动。
“阿鸢!”
曲尧的心脏剧烈跳动,所有血液似乎都在一瞬间灌进脑袋。
“阿鸢!”曲尧过来抱他,只是稍微触碰,就被人身上冰凉的温度吓了一大跳,许白似乎意识也不太清醒,整个人都已经瘫软下来,两只手却还抱着食盒不肯松开。
“师……师兄……”
许白费力的眨眨眼,曲尧将披风围到他肩膀上,披风被烘的暖和,冷热交替让许白打了个哆嗦。
曲尧什么都没说,他抿着嘴唇,将许白抱起来,“我带你回去。”
江维舟不在。
只是因为江维舟不在,阿鸢就等了这么久。
曲尧双眸中乌云遍布,他心中对那个始终无悲无喜的男人生出恨意——江维舟居所周围交错的全是法阵,以他的能力,怎么可能不知道弟子来了这里?只是不想见罢了。
因为不想见,就叫阿鸢这样受冻。他身子本来就不好,要是真出了事……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师尊!
许白被曲尧抱着,男人下颌紧绷,喉结滚动,能看出内心并不像表现出来的这样平静。
“咳。”
呼吸不太顺畅,许白将抓在曲尧衣袖上的手放开,任由这具身体昏睡过去。
等曲尧将他放到榻上,许白已经是双颊通红,嘴唇惨白,烧的厉害。
衣裳和发丝都贴在身上,曲尧心疼极了,小心的为他擦拭干水渍,喂了颗丹药,又喂了几口温水。
药是一直备着的。
修道之人身强体壮,偏偏阿鸢是个例外,炼药宗的师姐知道他的情况,每每总会给他留上些,得了空送过来。
曲尧攥着许白冰凉的手给他暖,目光盯在食盒上,恨不得盯出来个窟窿。
心中的嫉妒和酸楚化成条蠢蠢欲动的毒蛇,嘶嘶的吐着信子。
根本就不值得。
江维舟不值得阿鸢这样付出。
曾经曲尧也是尊他敬他,可凭什么呢?难道只是因为所谓的“道”,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别人吗?就可以对示好视而不见吗?
曲尧不能理解。
阿鸢年纪尚小又生性固执,江维舟若是不喜欢,直接明说就是了。
曲尧将手放在许白蹙紧的眉头上,轻轻揉了揉。
江维舟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透过石镜,看着许白抱着食盒探头探脑的找,又看着他蜷缩在石桌上,再接着,就是曲尧寻过来将他抱起。
手臂垂落,指尖泛着些许青紫。
江维舟睫毛一颤,知道许白必然要病一场了。
“阿鸢。”曲尧手指拂过许白面颊,“师尊心中只有他的大道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
六儿:【你现在看看,记忆应该已经解开了。】
许白钻到意识里去看,果然,被锁住的地方已经打开,手指伸过去,就有金色光点缠绕上来。
许白:【嚯。】
他沉默良久,表情变换,接着拍手叫好,【行了,江维舟的好感这不就是手到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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