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1 / 2)

房门再次被叩响。

里头的两人都恍若未闻,沉默对峙。

陆子宴许久没有说话,直到谢晚凝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才道,“你对他真就一点不生气?”

不等她出声,他继续道,“真要跟他回去?”

这个问题他已经问了几次,谢晚凝的不耐已经快忍不住。

“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生不生气,也是我的事,不用你来教我该怎么做。”

“我的确没你们聪明有心计会骗人,但我是个人,我也会思考,”

“生不生气,该如何生气,我自己会做主。”

说着,她冷笑质问:“你是真的打算继续耍赖?”

陆子宴不语,只是垂眸,让目光锁定在她面上,眼神深邃专注。

谢晚凝又烦又厌,偏头避开他的视线,然后,他就这么看着她的侧脸。

不知过了多久,再度开口时,他嗓音有些微哑。

“第二次…”他道,“这是我第二次容许你跟其他男人离开,也是最后一次,我发誓。”

谢晚凝简直要被这人的不要脸气笑。

分明是他强掳她过来,她的夫君只是来救她,放在他口中,好像是他吃了多大的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她哪里知道,陆子宴何止是觉得受委屈,决定放她回去继续跟其他男人在一起,对他来说,简直比挖心挠肺还要难受。

熟悉的绞痛从心脏开始蔓延,疼的他又开始红了眼,可就算如此,他也舍不得眨一下眼睛,依旧定定的看着她。

“你大概还不知道,今日我已经恢复了真实身份,被封为镇北王。”

谢晚凝有些发愣,旋即肩上一紧,整个人又被他圈进怀里。

“明年我会去北疆战场,等我得胜回朝,储君之位也会是我的,”

陆子宴将脸埋进她的颈窝,嘴唇轻吻着她的耳垂,缓声道,“最多一年,你不在身边的日子,我最多只能再忍一年,一年过后,他还敢继续勾着你,我会把他剁成肉酱喂狗。”

他声音狠戾,杀意简直要融进骨血里,谢晚凝浑身一僵,心中大骇。

除了这几次臭不要脸耍无赖外,这人向来言出必行,他说要把裴钰清剁成肉酱喂狗,真到那时候,他甚至不会换别的方法收拾人。

怀里的姑娘吓的不轻,陆子宴却没有及时安抚,他自己也被‘一年’这个期限,恨的齿间染血。

前世,他们成婚尚且不足两年,而今,他却要容忍她跟其他男人继续相处一年。

但凡有点血性的男人,都做不出看着自己的妻子,去跟别人浓情蜜意,鸳鸯交颈。

何况是别人多看谢晚凝两眼,都恨不得将人剥皮抽骨的陆子宴。

可他能怎么办?

这个姑娘铁了心要跟其他男人走,而他的布局也没到不惧千夫所指,万人为敌的情况……

以他现在的实力,强留不下她。

他倒是想直接一枪挑了那个病秧子,可他还有理智,理智告诉他不行,至少现在还不行。

“你还会允许他碰你吗?”

阴冷的声音自耳边传来,谢晚凝真是脊背发凉,汗毛直竖。

“算了,不用说了。”大概知道她说不出什么动听的话来,陆子宴低笑了声,一手握住她的腰,亲吻耳垂的唇缓慢下滑,落到她的颈侧,叼住了一块软肉……

“你别这样!”谢晚凝慌忙偏头躲开,伸手捂住那一块地方。

陆子宴停下动作,慢条斯理道:“那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让我在你身上留几个印,要么你亲亲我。”

说着,他偏着头对着她轻轻一笑,“你从来都没主动亲过我。”

话语间的酸意,谢晚凝听了个一清二楚,她牙都被酸倒,咬牙道:“如果我都不选呢?你是不是又要来强的?”

此话一出,室内再度安静下来。

昏暗的烛火下,陆子宴将脸埋在她的颈窝,一动不动,并没有如他所说,动嘴开啃。

良久,他深吸口气,松开手,后退几步,定定的看着面前这个倔强狠心的姑娘,道:“快点走,别让我后悔。”

谢晚凝怔了一瞬,反应过来后立即大步朝门口走去。

路过他时,手腕又被再度扣住,以为他又在耍自己,谢晚凝正要破口大骂,肩上就是一重,宽厚的大氅将她裹住。

陆子宴伸手系好氅衣的系带,又帮她戴好帽子,认认真真将她从头遮到脚,最后,扯下她腰间压裙裾的白玉给自己系上,又把自己腰间的墨玉换了过去。

如此一番后,还冲着她浅淡一笑,道:“年礼。”

他们之间,每一年都会护送年礼,这些年来从无例外。

谢晚凝最后看了眼自己的玉佩,转身快步离开。

陆子宴没有相送,他在烛光不算明亮的屋内,静静的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一动不动的站着。

房门打开,门外正准备继续敲门的鸣剑赶紧收住手势,谢晚凝道:“带我出去。”

这里是军营,她前几年倒也来过几次,但那是紧跟陆子宴身边,从没自己活动过,现在又是夜晚,根本不认识出去的路。

鸣剑回身看了眼室内,收到指令后,当即打了个手势,“随我来。”

寒冬腊月的军营,透着几分冰冷肃穆,一路上遇见几支出来执勤的小队,见到鸣剑都是拱手行礼,对他身后裹着主将大氅的身影视若无睹。

一路顺顺当当走了出来,到了最外沿设立的哨岗旁,谢晚凝看见远处一架融入黑夜中的马车,就听旁边的人道:“有一句话,属下实在不吐不快。”

不待谢晚凝说话,鸣剑继续道:“我家世子尚未弱冠便是闻名于天下的少年英雄,文韬武略样样出色,脚踏凌云志,无高不可攀,究竟比裴家那人差在哪里,叫您用那样折辱人的方式迫不及待甩开他。”

谢晚凝脚步微滞,一时竟然有些被问住了。

这不仅仅是鸣剑的不解,或许整个京城真正了解陆子宴的人,都会对她的选择不解吧。

在外人看来,陆子宴所做的错事,不过就是带回来一个外室罢了。

他们十几年一起长大的感情,岂会不如一个外室重要,连贱妾都不如的外室,也值得她如此上纲上线?

况且她提出退亲后,陆家也做出了退让,愿意遣散外室,而她却坚持退亲,如此决绝另嫁他人,一点回旋的余地都不给两人留下。

所嫁之人,还是一个年长她十一岁,体弱之名远扬的沛国公府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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