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还只当他们许是青梅竹马相伴长大,兄妹情分深厚,又忧心夫君的事没有多想。
可现在看来,既然不是从小长大的情分,那这样冷漠疏离的表哥着重关心的原因,还能是什么?
更别说,她发现那位季表哥看晚晚的眼神也不一般。
喜欢这样的情绪,是就算再隐忍,也会透过眼神传递出来的。
哪怕阅人无数,哪怕身经百战,依旧遮掩不住。
…………
陈曦儿的话,谢晚凝虽然没有完全相信,却到底留下了一颗狐疑的种子。
毕竟,她这个表妹自小的生存环境就是察言观色,揣摩男人。
能让她说的这样斩钉截铁,必定不是无风起浪。
等出了房门,看见院中相对而坐的两个青年时,又是微微一怔。
许是这几月来,见多了平民百姓,忽然再次见到这样的绝色,不免有些晃神。
这一刻,她共鸣了陈曦儿的审美。
她这位表兄,确实生的俊。
还是那种,一看就是正人君子的俊。
只是……想到陈曦儿的那番话,多少有些不自在,对着季成风冲冲一瞥后,
收拾好细软,谢晚凝带着马婆子和两个丫鬟离开了这个居住半年之久的小院,只留下两个厨娘守着这个家。
当天夜里,知州府内,正式摆了一席接风宴。
同一时间的襄州城,刑堂内。
一中年男子手脚被缚,成大字型,绑在刑架上,受了鞭打,身上的衣衫破烂不堪,头无力的垂着,不知生死。
不远处,陆子宴坐在椅上,看着这边。
此人是襄州节度使虞城,也正是此人出动两千精兵,连同金无忌秘密潜入京城,布局将谢晚凝从温泉山庄掳走。
当天夜里,温泉山庄内火光冲天,除了躲在密室的三个姑娘被救出外,无一活口。
如此惨案,发生在天子脚下,当然震动京城内外,时隔大半年提起,依旧叫人唏嘘。
而造成这桩惨案的罪魁祸首就在面前。
虞城在陆子宴眼里已经算得上是杀妻之仇,但他此刻的脸色却很平静。
应该说,自打从北地回京起,他就很平静。
面对大皇子、二皇子他很平静。
面对谢家父子、和郑氏,他前世的岳丈岳母,和大舅兄,他也很平静。
就算是他恨之入骨的裴钰清,偶尔碰面,竟然没有再喊打喊杀,甚至还能认认真真的瞧对方两眼,那眼神甚至还透着担心。
就像是生怕对方先自己一步死了。
总之,那个桀骜不驯,杀心满溢,傲的没边的陆子宴,彻底已经随着未婚妻而死去。
活着的,只是行尸走肉。
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比如此刻,罪魁祸首被他围剿,落在了他手里,任杀任剐,他却连亲自动手的欲望都没有。
支着头看了会儿,听见那边愈发虚弱的喘气声后,陆子宴抬了抬手,“灌上一碗参汤,别让他死痛快了。”
虞城也是镇守边关多年的大将,铁骨铮铮,哪怕受尽折磨,也硬气的很。
一碗参汤灌下去,甚至还有力气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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