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里戈心里盘算了下,还真不太好下结论,倒是一旁的奥尔吉非常中肯:“肯定没有,外科的思路很重要,很多时候还是需要互相交流的,靠自己一个人瞎琢磨有时候反而会起反效果。”
瓦特曼漫不经心地说道:“一个月500,这个月你看了剖宫产,觉得啊哟好像赚了。结果下个月他给你来个小切口乳腺切除,你续不续费?”
科里戈主攻的就是整容,手术切口的大小直接决定了整容效果,这样的手术当然不能错过:“肯定得续。”
“才两个月就已经花出去1000克朗了。”瓦特曼似乎已经看穿了卡维的收费方式,“再下个月呢?你续费么?”
“这”
“这还只是费用上的区别,3800克朗等于7个半月的价钱却拥有着16个月的优先次数。”瓦特曼越说越激动,“这难道还不赚么?”
科里戈承认这确实很赚,但这种赚有前提条件,那就是卡维能每个月都抛出一个全新的手术术式。
“我对他有信心。”瓦特曼重新摆正了自己口罩的位置,将它们再次覆盖住口鼻,“唯一比较麻烦的就是这个口罩,一股子酒精和石炭酸混合后的奇怪味道。”
这些话对其他三人的触动非常大。
奥尔吉本来就受惠于卡维的剖宫产和腹腔手术,科里戈也很清楚卡维的整容思路早已走在他们前面,马西莫夫虽然不喜欢卡维的性格但也知道他的手术精湛之处。
现在经瓦特曼这么一点拨,似乎发现只购买月费会员是件很愚蠢的事情。
“比尔罗特和艾丁森呢?”马西莫夫有些在意外科学院两位副院长在哪儿,“这台手术他们难道不想看么?”
“艾丁森已经被拉去做军医长了,接下去半年恐怕都没空。”瓦特曼说道,“比尔罗特么,他只关心腹腔手术,如果这是一台阑尾切除或者疝气修补,他或许早就到场了吧。”
外科学院有许多副院长,伊格纳茨是一个,艾丁森也是一个。
前者本身实力就超群,又是瓦特曼的儿子,众人没什么异议。艾丁森则是因为他的显赫家世,不弱的手术能力以及比较圆滑的处事风格让不少人满意。
比尔罗特算什么?
一位苏黎世大学的外科教授凭什么突然进维也纳外科学院当副院长?难道他比在座三位都要强么?
这是科里戈、奥尔吉和马西莫夫三人的心声,只不过当着瓦特曼的面不好意思说出口。他们的岁数也不小了,副院长的职位能有效保证退休之后的收入来源,所以在技术到位的前提下还是希望争一争。
“我倒是对比尔罗特医生的手术能力非常感兴趣。”忽然马西莫夫问道,“不知道他的手术什么时候进剧场?”
毕竟是自己亲自挖来的墙角,瓦特曼肯定会护短:“他最近在研究胃和食管的切除方式,用以治疗胃癌和食管癌。同时他也在积极寻求对抗瘴气的办法,希望能反驳李斯特和卡维提出的消毒观点。”
“所以就是没手术。”
“.也可以这么说。”
马西莫夫叹了口气:“院长,不是我说闲话,有些事情的决定还是太过草率了。”
瓦特曼没办法:“我以人格担保,他的能力绝对没问题。”
“这种事光靠说没用,得做!”科里戈也跟着阴阳怪气起来,“什么都不做,我们三个不说,其他人也会说。到时候整个外科学院一片乌烟瘴气,给内科那帮伪君子知道了多不好。”
奥尔吉要圆滑许多,帮忙打着圆场,不过话语间也有着自己的不满:“我知道院长肯定有自己的顾虑,但副院长本就是用以犒劳外科医生辛勤工作的职位。现在反而让人变得清闲懒散,是不是和当初的设置不符啊。”
瓦特曼长叹口气,再会说话也只能在三人的围剿中败下阵来:“行吧行吧,我尽快让他做一台手术,时间地点会提前公布的。”
此时手术剧场边的麻醉室里,费尔南已经安心地躺在了推床上。
为了掩藏自己的身份,他给自己备了眼罩和遮面巾,加上手术时的医护遮挡,根本没人能看出他是谁。现在费尔南最关心的还是手术效果:“gao丸切除能不能延长寿命?”
“如果没有其他病灶,如果手术一切顺利,应该没什么问题。”卡维不敢把话说得太满,“但你也要知道,医学存在着许多不确定性,我能保证的只是比其他人做得更好。”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费尔南做了几个深呼吸,戴上了黑色眼罩和口罩,“开始吧。”
今天的手术助手除了赫曼、达米尔冈之外,还多了两副新面孔。
一位是刚从大学跟来的科赫,他在意的是卡维和李斯特共同完善的术前消毒方法。另一位则是刚到市立总医院的阿莫尔,他要学的是乙醚麻醉的技巧。
“首先你要知道的是,在手术之前是需要禁食的。”卡维介绍道,“简单的禁食并不会对病人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但却能极大地减少麻醉后的呕吐误吸。”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其次就是乙醚的用量。”卡维看着吸入乙醚气体的费尔南,开始做一些神经反应上的判断,“不需要严格去规定用量,本来买来的乙醚纯度就是个迷,数学计算没有太大的临床意义。真正需要掌握的还是通过病人反应,来判断乙醚的用量深浅。”
费尔南在乙醚的催动下,意识逐渐消失,但呼吸还不稳定,神经反射处在亢进状态。
“疼痛能让他产生皱眉等反射,说明现在是亢奋期,不能手术。”卡维说道,“我们还需要等。”
“等到什么时候?”
卡维翻开了费尔南的眼皮,用手里的蜡烛看了眼瞳孔:“等他失去了疼痛反射,呼吸心率都恢复到了原来平静时的水平。同时双眼瞳孔缩小,对灯光没有反应,说明麻醉已经完成,可以断掉乙醚蒸汽了。”
话未说完,熟门熟路的护士就已经摘掉了面罩。
“原来如此。”
“不过有时候这种边界比较模糊,还需要大量临床经验才能准确找到这根分界线。”卡维回头看向准备把平板车推向门外的科赫,说道,“别急,先从箱子里找个剃刀来。”
“剃刀?要剃刀干嘛?”
卡维拉下了费尔南的裤子:“手术之前得先把毛剃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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