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清楚,我只是个看大门的而已,刚接到的指令。”这里虽然也有门卫,但却不像维也纳的手术剧场那么霸道,随性的很,“具体情况问那些产科医生吧。”
两位原本的手术助理现在出现在剧场门口,起的就是解释的作用:“手术可能要取消了。”
“取消?怎么会取消?”
“难道是卡维医生出了什么状况?”
“你别开玩笑了,巴黎那么安全怎么可能出状况。”
“我意思是别的状况,比如一时间抽不开身,或者其他的原因”
他们一开始的反应倒还像普通人,就是那种营造了大半年的所有期待感,最后却在一瞬间崩塌了。但当他们的医学脑子开始疯狂运转起来之后,就有人注意到了另一种可能性:“难道是产妇出了问题?”
“前置胎盘,又是已经37周的肚子了.”
“不会是突然临产了吧?”
“有可能,但那就麻烦了啊。”
两位助理并不知道现在准备室里在做些什么,在做毁胎决定的时候并没有他们。
而所谓的如实相告,也和他们所说的一样,把产妇从临产出血到之前的全过程都说了出去。出血看似不算严重,但只有接触过前置胎盘的产科医生才知道,宫口不开,胎盘不下,孩子卡在宫腔有多么危险。
“卡维医生不是有药么,用药也不行?”
“试过了不太行,出血至今已经700多ml了。经过一次输血才勉强维持在正常水平!”
“前置胎盘,月份足够了,还有出血,那还等什么?这应该就是最完美的手术机会吧,直接切开子宫把孩子捞出来啊!”
“是啊,走下面不行,那就走肚子,不是正巧么。”
来的大都是有经验的外科医生,甚至还有许多其他医院的产科医生,越听越觉得这件事有蹊跷。助理也没想那么多,又把产妇不想手术,只想yd分娩的情况说了一遍。
“所以手术时间无法确定,最后是否手术也全由卡维医生自己来决定。”
“这太乱来了,前置胎盘分娩完全看运气,一不留神就会丢掉产妇的性命。”
“何止.我前两天看了手术,卡维医生的剖宫产动作干净利落,捞孩子就和捞牡蛎一样,绝对比慢吞吞的yd分娩有优势!是绝对的优势!!!”
赞扬声越高,想看手术的人就越兴奋,而对暂时不手术的决定就越要质疑:“既然是治疗就该医生说了算,为什么要听产妇的?如果一开始就是产妇自己做主,那还要医生干什么?”
此话一出,评论声四起,显然都遇到过一些自认懂得许多的病人:“只有经历过严格训练的医生才知道如何判断病情,病人懂什么?”
“就算真有蒙对的,那也是凑巧,能蒙对他一个,能蒙对一百个一千个么?”
“有些医生确实太过仁慈了,仁慈到忽视了医学的客观现实。”
“我倒不认为卡维医生会出现这种误判。”
“可他毕竟太年轻了,经验不足很正常,再加上脾气性格上的问题,很有可能被某些病人牵着鼻子走。”
“伱们别忘了,胡吉尔教授也在里面呢。那倔老头一定以自我为中心,不至于同意这么乱来的治疗计划。”
这样一场临时搭建起来的讨论就在一条并信息不完善的基础上展开。
随着手术剧场门外人越聚越多,讨论的信息越传越广,足以分散到一个个小团体,其内容也是越传越离谱,从选择yd分娩逐渐走出了好几条发展路线。
有说暂时不愿手术的,有说在刻意摆谱提高身价的,有说爱德华钱没给够正在考虑是否加钱的,还有说卡维已经失去了对剖宫产兴趣的.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而卡维并不知道这些,那两位助理也为了维持剧场门口的秩序没能回去告知他们。
“脑组织出来得差不多了.”卡维没有抽走卵圆钳,而是用生理盐水先冲洗yd,去掉那些黏附在壁上的组织,“穿颅过后就是碎颅。”
就和卡维之前说的一样,碎颅并不是真的切碎,而是用力挤压颅骨,减小胎儿脑袋的体积。只有这样才能降低双顶径,让脑袋和停止扩大的宫口相匹配。
碎颅需要更为粗暴的碎颅钳【3】,接触面积大,力量也强,能短时间内结束这一过程。
但现在卡维只有卵圆钳,威力没法比,操作起来很别扭:“我现在将钳子的一叶塞进胎头,另一叶放在外胎头和子宫壁之间,等慢慢锁死之后试着能不能牵引出来。”【4】
毁胎的难度不大,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产妇自身产道有无损伤,包括了器械损伤和破裂骨质造成的戳破伤。
对卡维来说,这些都是可以避免的,尤其前者,几乎每一次入宫腔的操作都有手指做引导。而后者想要避免就需要一些运气成分了,同时对碎颅或者其他毁胎操作有一些要求。
“好在是头位,不用绞断手脚,也不需要横断身体或者胎头。”
卡维似乎对堕胎有着相当丰富的经验:“碎颅后我们就直接做牵引,对宫颈的损伤很小。接下去就得看牵引是否真的能和顺产一样顺利了,要是搞点娩肩困难.”
他正说着,手里开始向外用力,将已经瘪了的胎头顺利拉出宫颈,进入了yd外口。
也不知道是今天诸事不顺,还是毁胎触怒了上帝,总之在露出了大半个胎头后,死婴就直挺挺地卡在了那里,再也拉不出来了。
“不是真的是肩难娩吧,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卡维再次伸手进入yd,左右探查一番后摸到了肩膀和锁骨的位置,毫不犹豫地要来了处理工具,“来,给我剪刀,要最锋利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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