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和案子无关。”见罗切斯特如此,巴恩斯笑着解释道,“奥地利那个地方说什么话的都有,我们只会说法语,得事先带好翻译去找她才行,不然不是白跑了么。”
罗切斯特不敢隐瞒:“她是匈牙利人。”
“她也是匈牙利人?”
“怎么了?”
巴恩斯笑着没有回话,而是继续自顾自说着自己的观点:“所以说,你还是和匈牙利人有联系的,不是吗?”
“嗯?什么意思?”
巴恩斯缓缓站起身,眼睛盯着本子,说道:“你之前说和认识的匈牙利人都断了联系,可现在”
乍听起来,似乎是罗切斯特说话前后不严谨,导致出现了纰漏。但仔细想想,这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证据,罗切斯特笑着答道:“她和我一样,很久没回匈牙利了,服侍的是奥地利人,所以我们交流的时候说的也是德语居多。”
“哦,原来如此,不过您刚才说您是贵族,和平民没有交集。”巴恩斯继续说道,“可和你在一起聊天的姑娘是位女仆,地位可不高啊。”
“巴恩斯队长!”
“我没有提问,只是对之前回答的一种解读。”巴恩斯合上本子,连带着钢笔一起放进了大衣口袋,“如果您觉得不妥,可以不做回答。”
都怀疑到这个份上了,罗切斯特怎么可能不回答:“她在成为莫拉索将军女仆之前是维也纳一家修道院的修女,我以前去过那家修道院,自然认识她。没想到这次能在巴黎街上碰见,就想着随便找个地方叙旧。”
“原来如此,谢谢。”
“再说了,好歹是堂堂将军的女仆,之前也做过修女,地位也没你说的那么低吧。”
“是我唐突了。”
很牵强的借口,很多地方都说不通,但巴恩斯也没再留下他。
对方的身份特殊,就算和其他女人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也不是他们巡警该管的事情。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得先搞清楚两拨人斗殴的目的,以及背后有没有其他主谋。
“罗切斯特先生走了?”马森带着自己的问讯笔记走了过来。
“嗯。”巴恩斯回头看了他一眼,“人都带走了?”
“警局派了马车过来,全押回去了。”马森叹了口气,“估计世博会结束前是出不来了,可能要等年底闭会才会把他们遣送回去。”
“有什么新发现么?”巴恩斯问道。
“他们和罗切斯特,还有那个女仆打扮的姑娘都没什么关系,都说不认识。”
“起因呢?”
“冲突起因就是因为口角,奥地利和匈牙利一直关系不太好,最近又曝出了奥匈合并的消息。两拨人谁都不服谁,也都觉得合并对自己国家不好,然后聊着聊着就像干柴遇到烈火,腾地一下.”
说到这儿,两人互看了眼,又不约而同地看向烧了一半的咖啡馆,仿佛脑海里的那场大火又重新燃烧了起来。
马森站在一旁嘴里暗骂了两句:“打架就打架,拆了油灯烧店算什么?!旁边都是居民区,要是一路烧起来怎么办?”
“待会儿回警局把事儿说重点,多关些日子就老实了。”
“嗯。”
大火没有熄灭,只是留在了他们的心里。
就像罗切斯特说的那样,阿耶莎急匆匆离开的一个重要原因在于管家确实盯得严。如果被意外事件拖住了,回去实在不好交代。
其实就算没有这件事,阿耶莎回酒店的时间也有点晚了。两个半小时看似过得很快,却远远超过了外出购买一小块匈牙利火腿和随处可见的奶酪所应消耗掉的时间。
“阿耶莎,你不是第一次了。”
诺拉要比她矮半个脑袋,身上是一套干练的黑色女管家服装。不知是之前干掉过自己的丈夫,还是她本来就生性如此,她的脸上总透露着一丝阴狠,让人看着很不舒服。
“实在对不起,诺拉小姐,我对巴黎的街道不太熟悉。”阿耶莎听着钥匙串所发出的哐啷哐啷的响声,心里有些发毛,“我会尽快熟悉周围环境的,没有下次了。”
“东西呢?”
“给厨房了。”阿耶莎挤出了些笑容,“明天将军和夫人就会有一顿不错的匈牙利式早餐。”
诺拉走上前,在她身边绕了两圈,这才说道:“早点休息吧,五点还要起来干活。”
“好的诺拉小姐。”
当然莫拉索家里怪的远不止诺拉,还有那只成天无所事事的黑猫。
每次阿耶莎出门它总要趴在门口等着,其他人都说黑猫喜欢她,可只有阿耶莎把这种“喜欢”看成“监视”。因为黑猫从来不会多看她们女仆一眼,即使负责它日常吃喝的仆人也是如此。
“喵~喵~~~”
黑猫巴斯特甩了几下尾巴,在阿耶莎身边嗅了嗅,然后带着低沉的怪腔躺在睡垫上,舔起自己的脚丫子,把她当成空气。
这两个家伙确实烦人,但并不会影响阿耶莎的身份地位和任务。真正让诺拉急着离开咖啡馆的主因还是米克,一旦被牵连进警局,米克必然会调查,也必然会查到些东西。
阿耶莎换上睡衣,慢慢把快要散架的身体放上硬板床上,心里想的却是“任务”,以及完成“任务”后如何跑路。
她虽然非常向往自由,也希望洗脱身上的罪孽,但依然不会无脑相信别人。就算那个叫卡尔曼的人写信时说过有人会接应,阿耶莎还是想把希望捏在自己手里。
“找谁帮忙呢”
她的眼前浮现出了某个年轻人的样子,“明天正巧要去珠宝店,是个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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