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镜在内科器械箱里,要走一段路。”
卡维可不敢再等了,什琳娜的身体随时都有可能撑不住:“给我吸引器。”
“刚吸过羊水”
兰德雷斯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把玩虫子的工作交给了另一个外科医生,自己捡起吸引器头,塞进了干净的水盆里:“与其解释还不如想一想该怎么去做,抽水!”
简单抽吸两次,保证基本清洁后,吸引器送到了卡维手里。
现在的吸引器就是根笔直的金属管,不是现代柔软的吸痰器,没有弯曲度,也没办法控制吸力。卡维要做的只有将什琳娜的脑袋尽量往后抬,把原本弯曲的呼吸道掰直:“拿个靠垫过来.”
靠垫摆在了什琳娜弯曲的颈后,整个头后仰,喉部抬高,是最普通的麻醉气管插管姿势。
因为还没有喉镜,光源依旧只停留在口腔前端,到不了喉部深处,卡维只能尝试性地控制吸头进行吸痰。吸痰的重点并不在吸头上,而在兰德雷斯控制的手摇加压器:“我还是第一次用这玩意儿来吸痰,你确定行得通?”
“你试试。”卡维把吸头摆在手掌上感受吸力,“轻一点.再轻一点.好就保持这样。”
随着兰德雷斯的手摇轮不停转动,吸引头很快就在什琳娜的咽喉处捕获了目标。马上就有一口痰液顺着金属管进入了广口瓶里:“是痰液!真的吸出痰液了。”
“感觉比内科的吸痰管子有用啊!”
“不够,应该还有。”卡维看了眼瓶子,继续说道,“再来一次。”
然而不管来几次,痰液的量都没法令卡维满意。只是简单的几口痰并不能完全堵塞气道,况且什琳娜现在的呼吸依然处在抑制状态,呼吸音完全消失,嘴唇和指甲也都泛起了一层淡紫色。
就算没有心电监护监测氧饱和度,卡维也知道什琳娜身体里的氧气也快消耗得差不多了。
问题出在了哪里?
是中枢抑制?麻醉持续了那么久,要抑制早抑制了,不应该在最后时刻来这一出。而且就算真的是中枢抑制,自己也毫无办法。
那是肺出了问题?要真是肺功能很差导致的窒息,也应该是逐渐降低,而不是在短时间内直接窒息。
所以还是梗阻,最有可能的还是痰液。
只不过手里的吸引器金属管不够长,只有11cm。后面都是皮质的软管,没办法再向下探。可卡维还是选择再尝试了一次,这次不用手握吸引器,而是该用卵圆钳进行钳夹,可以进一步增加探入的深度。
然而效果并不理想,前方似乎有什么东西堵着,没办法再往前了。也许堵住她气道的不是痰,而是别的东西。如果是别的东西,别说喉镜没来,就算真来了,他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把它拿出来。
“不能再等了。”卡维把目光放在了什琳娜的脖子上,“做气管切开。”
“让我来吧。”兰德雷斯抓住了这次机会,很快就在体表摸到了切口位置,“给我止血钳和手术刀。”
平时需要气管切开的病人并不多,但兰德雷斯的操作熟练度可不低。从切开皮肤、分开肌肉筋膜,再到切开气管,只用了不到3分钟,足以和卡维媲美。
一看便知他平时在尸体上花了不少功夫,不仅是操作本身,还有器械之间的衔接,他都做了大量练习:“切开了,呼吸怎么样?”
看着什琳娜胸口微微起伏,原本皮肤和指甲上的淡紫色没有继续加深。卡维又听了一遍呼吸音:“呼吸音恢复了,还是那个啰音,不过比正常情况要弱一些。再给她一点时间,应该可以恢复到原先的样子。”
“给我插管。”
兰德雷斯开始做气切最后收尾工作,插入羊角管,并且做颈部固定。而卡维在检查完肠道蛔虫后,更想知道到底是什么阻塞了她的气道。
气管切开能恢复呼吸,说明确实是呼吸道有梗阻,梗阻位置就在切开点向上直到咽喉的这段距离。卡维选择用折射烛光光源的喉镜进入她的口腔,另一侧则选择细长的止血钳:“原来如此.”
“是什么阻塞了气道?”
“给我一个最大号的止血钳。”
卡维选择直接用实物来作答,一条足足有23cm长的蛔虫:“就是它。”
8:42,手术开场。
8:57,分娩成功。
9:20,完成子宫缝合。
9:41,开始清理蛔虫。
10:38,完成小肠修补。
11:00,兰德雷斯完成关腹,手术结束。
什琳娜的手术很成功,但术后情况并不好,一直高烧不退,最高达到了39度以上。虽然营养不良得到了相应的纠正,身体其他方面也还算正常,但肺炎导致呼吸功能进一步降低,以及持续的高热让身体机能显得比手术之前更虚弱了。
卡维连续拒绝了两次卫生管理局将什琳娜送出主宫医院的提议,甚至还叫来了奥斯曼给自己站台。就连一直拒绝接纳她的主宫医院外科主任兰德雷斯也默认了这名病人。
6月17日,手术结束后的第8天下午,什琳娜抱着自己的儿子,永远闭上了眼睛。
遵循她的意愿,她的儿子取了伟大诗人歌德的名字:约翰·沃尔夫冈。
什琳娜的第二本书由奥斯曼家族后裔完成修改与编纂,改名为《多元宇宙生存指南》,完成发售。后来,约翰·沃尔夫冈给自己增加了一个教名,改名约翰·克拉夫特·沃尔夫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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