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红豆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高弘扬跟她说的话转述给了她爹娘。
她以为这件小事俞三郎会顺水推舟地答应下来,毕竟在孩子学习方面,作父母的没有几个会拒绝,可俞红豆万万没想到俞三郎竟然一口拒绝了。
“从小一起玩,弘扬的人品我信得过,他确实有几分读书的本事,加上村长的面子在,我才让红豆跟着他念书,但是他的同窗却不好说。”俞三郎怀疑高弘扬看人的眼光。
他没忘之前高弘扬的同窗因为炙香教被抓的事儿。
听说那几个秀才书生身上没什么大事,就是蛊惑和贩卖炙香教的香,交代完后,也只是警告罚款而已。
俞三郎怀疑高弘扬这次要来的同窗就是被抓的一个,来桃源村躲羞或者另有目的。
“这事儿你别管了,一会儿我去说。”俞三郎摆手,正好他有事找村长。
这个话题告一段落,俞红豆本来打算回屋画连弩的拆分图。
没错,她早上赖床半个时辰,在教学模式中拆了三把弩,把里面的原理和组件都记住了,能不能找到材料做,那就得看她二伯的了。
俞三郎叫住女儿,招手让她过去,看了眼妻子又看看门口。
许氏知机,立刻走出去招呼钱姑姑和钱三妹去抓鸭子杀鸭子,说晚上做老鸭萝卜汤。
“爹,咋了?”俞红豆一头雾水的被她爹拉进书房。
“红豆,你跟爹说,你在哪捡到的匕首,爹心里有个数。”
“还有那个金脉,爹想着是不是抛出去加重下筹码,不然我瞧着县太爷对庆朝宝藏不是很重视的样子。”俞三郎小声跟女儿商量着。
他昨晚想了半宿,总结了一下,庆朝宝藏真假难辨,对谭家吸引力不太大。
毕竟找到宝藏也就是一些财物,在皇帝面前扬个名而已。谭家还差名声吗?
若是加上金脉,那就变成利国利民的大功,谭家和谭白鹿,乃至朝廷都势必会加大力量追查所有牵涉的人。
“爹,那金脉本来是想给你换个官做的,你想怎么样都行,还有那把匕首是在……”俞红豆凑近自家爹爹的耳边,把刚刚俞三郎问的地点说了。
“红豆你放心,爹肯定换个官来做做,让咱们红豆当个真正的官家小姐。”俞三郎被女儿的信任和所思所想感动,眼睛忍不住发酸,抱着女儿承诺。
“我相信爹。”俞红豆肯定的点点头,她爹和她哥可是活到最后的反派狠人啊。
“哎,还得手里有自己人。”俞三郎叹了一口气。
现在全都靠他自己,很多事都排布不开,不然他定要把那匕首下面挖开看看,到底藏了什么东西,让那曹家人和黄家人如此疯狂。
他早就发现只靠着告状摇人的话,远水解不了近渴,所以还是得有自己的人。
本来从庄子上选俩人也不是不行,但俞三郎不想。
他从小就知道,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筐里,若全家倚重的人都出自庄子,俞三郎怕将来庄子上的人势大,拧成一股排斥新人,甚至逆主。
从别的地方找人培养,却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成的事儿。
这几年风调雨顺,灾民都拿了朝廷发的抚恤银子返乡重建家园。
哪怕是乞儿,因朝廷安抚民众督促民生,都给安排到抚幼院去了。
俞三郎没瞒着女儿,把这些利弊都给女儿说了,他都不是想让女儿出什么主意,就是一个人想得脑瓜子疼,想找个人吐吐槽。
“那就再买一个庄子呗。”俞红豆听完她爹的苦恼与吐槽,豪气的一挥手。
俞三郎脑门上的青筋蹦了一蹦,他不是没想过,但是武安县拢共就那么大点儿个地方,周围的几个庄子早就叫人占了。
他们家得了安北庄还是托了谭白鹿的福呢。
“爹,武安县靠山傍水,进京便利,所以田地值钱,但是别的地方未必。”
“总有庄子地势偏僻或者不适合种地吧?若是你愿意多出几两银子,肯定有人卖,反正你买这个庄子也不是为了挣钱不是?”
俞红豆掰着手指头给她爹讲道理,能用钱解决的问题根本不是问题。
俞三郎愣了一下,脑子里把女儿的话过了一遍,同时他所知道的周边四县也在飞速切换,最后还真让他找到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他没去过,但听来往的客商说过,府城往西有一县,名为云海县。
云海县内连通运河,但这运河又通着海,平日还好,旱时海水倒灌,涝时泥沙堵塞河道,那一县的庄稼就别提了,这些年就没见好过。
“挨着海?远不远啊?”俞红豆眼睛都亮了,她以为这辈子都吃不到海鲜了,没想到有一天她爹说,她距离大海并不遥远。
“具体多少里地我还真不清楚,听说从武安县出发,马车要走个两天一夜,据说柏家进货都是走那边海路码头。”俞三郎也只是听说,具体还真不清楚。
“爹,等过些日子,家里没事儿了,咱们去旅游…玩吧?顺便去这里看看!”俞红豆兴奋起来,以现在的交通条件,马车两天一夜,还真不算远。
俞三郎动了心,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可怜他至今去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府城,当时换了金子就着急往回走,都没敢逛一逛。
“成,等家里这段事情忙完,咱们全家走一趟。”俞三郎痛快的答应下来。
他稍微一想,若柏家真是靠着那边海路码头往返于南方沿海,那往后女儿做香皂用的椰子油什么的倒可以直接找那边的商船订购。
因为跟柏家的婚事不成,俞三郎小人之心,怕将来柏家报复,在椰子油上做手段,虽然说还有别的油可以替代使用,但防备点总归没错。
父女俩在书房“密谋”了一会儿,俞红豆回了房间画连弩设计图。
她刚刚想到,若是爹爹培养自己的人手,第一要素得能保护他才行。
拳脚功夫非一日便能成,但弩箭可以速成,反正只要人多箭够,便是胡乱的射,也能把对方射成刺猬了。
俞红豆信心满满的根据脑海中的拆解图画着图。
另一边,尚师写给师兄的信,也由官道快马飞至到了他的师门千家书院,传到了他那被诩为“工痴”的师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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