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房曾经做的事,三房没有翻篇,可对大房的态度,却已经云淡风轻。
包括眼前的俞榛,大家坐在老爷子老太太跟前一起谈笑风生,可彼此都心知肚明,情谊却是不复存在了。
他们没有在老宅留饭,只跟老爷子商定什么时候摆席,连着摆两天,让全村的人一起乐呵乐呵,然后便告辞了。
回到自家,俞二郎夫妻和俞栗夫妻已经在门口守候了。
“想着你们就得先去老爷子老太太那。”孙氏乐呵呵的上前招呼。
“是,小松乡试过了,给老爷子报喜,二哥二嫂,稍后家里摆席,你们也来帮忙啊。”许氏拉住孙氏的手,一脸兴奋。
比起刚刚在老宅,显然此时许氏的高兴更真实。
“好小子!咱家出息了。”俞二郎一巴掌拍在俞松的肩膀上,然后搂住俞三郎放声大笑。
“这就是举人老爷了?”俞栗跟他爹换班,上前一步端详自己这个堂弟。
“恭喜三叔三婶。”俞栗的妻子沈氏一手拉着一个孩子上前贺喜。
俞栗和沈氏已经育有两子,长子俞寻,四岁,次子俞步,才将将两岁。
俞红豆觉得俞家下一辈人的名字取得很有意思,大堂哥家都跟着“直”走,弯弯曼曼是直的对应词,竖则与直异曲同工,一听就是兄弟。
二堂哥家中的孩子目前来看应该是以长度单位命名。
不知将来哥哥家的孩子又该用什么命名,俞红豆好奇又期盼。
二房跟三房自来亲近,知道三房家里有客,干脆拉着他们去二房院中叙话。
俞二郎跟弟弟聊了几句,问了几句俞松考试的事儿,便抛下兄弟和侄子拉着侄女去了他的工具间。
“二哥已经走火入魔了。”俞三郎看着哥哥和女儿的背影小声吐槽,心里又妒又羡。
妒二哥手巧,羡二哥能帮上女儿的忙。
“我娘说,自打爹碰上红豆来找他后,整个人都鲜活了。”赚的也多了,俞栗乐呵呵的想到。
俞二郎和俞红豆才不管他们背后蛐蛐,俞二郎现在看到红豆就双眼放光,看到墨守归的时候,虔诚的差点把他老人家供起来。
虽然被人膜拜挺舒坦,但对于轻微社恐的墨守归来说,这样热情的俞二郎让他浑身别扭。
所以除了指点之外,墨守归轻易不出现在俞二郎跟前。
“红豆,你来看看这个。”俞二郎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到俞红豆跟前。
“做出来了?”俞红豆惊喜的看着二伯,手快的打开盒子。
盒子里是一堆小碎木片,俞红豆拿出几片仔细的端详了一下。
有的碎木片上有孔,有些碎木片带着凸起,木片轻薄且光滑,只是纯木色看上去就很高级。
“这是三十二片的,如果拆得更细也不是不行,就是拼起来比较费力。”俞二郎指着盒子里的碎片。
“这款就做三十二片,下一款咱们加大难度。”俞红豆开始动手,尝试将碎木片安插在一起。
根据记忆中的模样,三五下,几个碎木片便拼接到一处,一辆平板马车的雏形已经隐约可见。
没错,这就是后世有名的立体拼图,这是第一款,是根据当初她在东山进山路上签到获得的榆木平板货车的造型制作的。
第二款俞红豆打算出进山路签到出的厢式马车。
第三款么……等她明儿签到了再说。
俞红豆看着平板马车得意的笑,觉得自己这个新玩具一上市,必定会掀起一片热潮。
不过这个她暂时打算保密,打算等明年哥哥科举进京时带去给京城一个震撼。
许氏跟许久不见的妯娌,还有有些陌生的沈氏也聊的十分投契。
“胡桃家的老二也会走了,前儿才回来一趟。”孙氏说起女儿眼睛里全是笑。
胡桃成亲之后,就跟丈夫侯慕林在城外一起摆摊,除了侯慕林之前售卖的一些小玩意儿外,胡桃还增加了养生茶。
配方就是俞红豆给她分享的,材料就是俞旺斋的金丝菊和松针水。
后来俞旺斋又增加了其他花茶,胡桃也跟着同步。
俞氏花茶摊在城外码头上十分有名,五年下来,直接在城里买了一宅一铺。
借着妻子娘家妹妹的势盘活了家业,侯慕林对三房一家,尤其是妻妹真是感激万分。
对贤惠持家的妻子更是敬重,夫妻二人和和乐乐,便是头胎生了个女儿,侯慕林也欢欢喜喜,二胎生了儿子,更是心满意足。
夫妻二人经常带着孩子一起回俞家探望,孙氏怕他们带孩子忙不过来,也时不时的会过去帮忙照看一番。
“二嫂这儿女都离手了,现在只剩下含孙弄怡,我家这俩倒还早着……”许氏看着趴在孙氏和沈氏身边的两个孩子幽幽的叹了口气。
“红豆还早,这丫头长的好,又有本事,将来不用愁,小松怎么说?得等明年进京之后?”
孙氏之前听许氏说过不着急的话,以为妯娌也是想俞松进京娶个大家小姐。
这会儿听这话音,是改变主意了?
“哎,这也是没办法,这次去州城,四弟妹……”许氏婉转的把田满满给做媒的事儿说了一遍。
许家的身份和秘密肯定不能说,但许家六小姐嚣张跋扈,由此引出对田满满做媒的不满。
孙氏知机,把这件事记下来,打算等回头去老宅跟老爷子老太太“无意”的念叨几句。
三房二房聊得正欢,谭狼曋和谭燕临则无聊的在研究旺旺,墨守归则抱着刚刚得到的金色八角研究。
“九哥,这狗真的是狗王?”谭燕临看着旺旺的狗脸,有点怀疑。
“嗯,一狗能干十狼。”谭狼曋点头,他亲眼见过,不过那狗最后也受了很重的伤就是。
“真是看不出来,那么你说,能带着狗王的人,到底是个什么人?”谭燕临一句话就把自己亲爱的哥哥给问住了。
谭狼曋神情呆滞了片刻,脑子里飞快的掠过西北西南各个地方各个部落关于敖犬的传说,最终定格在某俩个地点。
“看来我回去有的忙了。”谭狼曋难得叹气。
这一去怕是此去经年,兄弟之间再相见都难了,更何况是别的人。
墨守归抱着金色的零件没吱声,这几年他住在俞家,知道的事儿多了,但都懒得问更懒得说。
这会儿听见兄弟二人两句话就推测出了一个结果。
心下暗赞,不愧是谭家人,聪慧且出类拔萃,不知自己那傻徒弟将来有没有这个福分比上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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