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隔着潮湿的巾布,听得不大真切,但是还是隐约觉得那说话的声音有些莫名的熟悉。莘奴的头抵在了枕榻上,心内提醒自己莫要太过慌张,只任凭着那人将自己翻转过来。
只这么一翻转,一股熟悉的却夹裹着浓重燕脂气味盈入鼻尖……本来绝望抓握的手又猛地收紧了几下,复又慢慢松开……
莘奴在床榻间努力又挣扎了几下,突然停歇下来,轻轻喘息着伸出粉红的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边,果然听见男人突然变得沉重的喘息声,才慢条斯理地娇声道:“不过是跟你胡闹,怎么这般不禁逗?”
说话间,裙摆间的两条纤细的长腿已经轻轻点着他的腰身一路轻点道了他的胸前,娇嫩的脚趾隔着布料灵活地揉搓着男人厚实的胸膛,接着便是一阵轻笑:“姬郎果真神勇,倒是比我以前经历过的男人要强壮许多,待会可多出些力,让我尽忘了以前经历的无种男儿……
虽然眼不能视,可是柔嫩的脚掌却敏锐地感觉到了男人的全身跟浇了铁汁一般僵硬,莘奴放肆的脚儿渐渐地爬到了他的脸上,用脚趾轻轻点着男人形状好看的下巴,语气轻浮地道:“不是要洗吗?来吧,先从这脚儿开始吧!”
男人也不知怎么了,许是气到了极致,竟然仰天长笑,抓住那放肆的脚儿,在那莹白的脚背上狠狠咬了一口,疼得莘奴一抽气,破口大骂:“松嘴!疯狗不成?”
说完另一只脚便要去踹,可惜她哪里是男人的对手?几下便被抓握住了脚踝再也不能作怪。
“今天存心要伺候好丽姝,自然带了许多的好种来!尽是要出力进贡于丽姝,免得事后有被鄙夷成无用之人不是?”
说着,只将莘奴抓了起来帖服在了暖阁的墙壁之上,只将她两条腿儿盘在自己的腰上,便是悬空而荡。接着便要剥了她的衣衫。
就在这时,一阵清风吹开窗户,莘奴虽然眼蒙布条,却还是敏锐地感觉到窗外有火光阵阵……她猛然想起自己交代给妫姜之事,再也顾不得置气胡闹,连忙喊道:“台下着火了,快些给我松绑……”
可是唇舌在自己脸蛋颈窝间萦绕的男子,却充耳不闻一般,依旧埋首品香啄玉。
莘奴隐约觉得那火光越来越亮,心里越发焦灼,虽然被他的下作逗引得有些微微带喘,可是更多是担心火大的焦躁。该死的男人是要死于花下?她可不想与他一起烧成分不开的焦炭,当下再也顾不得做戏,大声呵斥道:“王诩!你疯了,台下着火了……唔……”
原来早在那熟悉的气息传来的一刻,莘奴便发现轻薄自己的男人居然无声无息地被调了包儿。
她猛然放下心的同时,再次绝望地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这男人不动声色的掌控着。当下便是干脆只当他是姬职,大行诱惑之道,顺便贬斥下男人床底间不如少年郎的骁勇……
可惜就算点破了,被激怒的男人也绝不善罢甘休,未尽的话语又被他吞入口中,王诩这次倒是言出必行,说出力绝不留半丝气力,莘奴担忧着火情,却有不受控地被他卷入到欲念的漩涡之中,因为双耳双眼俱是受到了拘禁,肌肤愈加变得敏感禁受这唇舌火热的灼烫,不多时忘形地娇喘轻吟了出来……
就在那最后一刻,莘奴蒙蔽双眼的布条终于被扯了下来,她双眼涣散失神地望向了窗外,那里烽火冲天,火舌舔红了半边天壁……
原来就在午夜的最后一刻,临近魏赵边境那边突然有烽火点燃,然后接力快速地传递到了齐国的边境,很快便传到了齐都西郊的烽火台上——魏国与赵国不宣而战了!
等莘奴彻底理解那烽火的含义时,已经是第二日了。
王诩言出必行,拿出碾压北方男人的气势,这一夜都没有停歇的时候。许是这几日跟赵国美姬厮混的缘故,床底间的花样又骤然增多了不少,最可恨地是待得间歇时,还不许莘奴平躺,竟然用枕被垫高了她的双脚,美其名曰:免得满溢的美浆外泄,浪费则个!
莘奴累得实在是睁不开眼皮,不然定要撮口吐沫喷他满脸的美浆!
待得第二日晨起被他从被卷里挖出来时,浑身粘腻的味道不说,整个人也是长发蓬乱,一副备受摧残的倦怠模样。
偏这时,王诩又端起了夫子的架势,一边用铜壶给她洗漱一边问:“此番生意,倒是学会了什么?”
莘奴未食早饭,睡眠也是不足,倒也没气力虚伪,老老实实道:“不能尽信家主之言,就算是通着神灵,也难免偶尔放几个无用的响屁……”
正给她倒水洗脸的王诩闻言,顺手在她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还要食浆否?”
莘奴觉得自己以后足可以绝了食浆这一项美食了。当下默默又鼓起了腮帮子。
她这气鼓鼓的样子,换了旁的男人只怕要怜惜到了心窝里。可王诩却是从少年起便看惯了眼前这副耍赖输不起的小德行,倒也不以为意地伸手替她抹着脸上的水珠,慢悠悠道:“做生意最忌豪赌,那种倾其所用孤注一掷的行为,乃是九输一赢!输不起的,就不要赌,赌了便别怨别人放响屁,再臭,你也得闻着!”
说这话时,子虎刚好有有事来禀报,刚好听到这话头,闻言连忙警惕地后退了两步,免得一时吸入家主新放的浊气,然后小声禀报:“田将军有急事请家主入府一叙……”
王诩挥手让他退下,顺手梳拢好了她的头发,说道:“我一会要去将军府,子虎会护送你回去,这几日都不要出门,账本什么的,让仆役给你送入府里便好。”
昨日激愤之言,乃是莘奴惊吓恐惧后一时松懈才吐出的。那般的绿云幽幽,但凡是个真男儿都忍受不得。莘奴晨起之所以这般打蔫,也是心知昨日祸从口出,不知王诩这等小心眼的男人又会如何惩戒自己与别人私定赌约。最大的可能,便是将自己脖子上挂一根铁链,幽禁在私宅深处。
哪里想到,王诩只是老气龙钟地训斥了一番后,便再没有下文,而且还允许她看账本,也不似以后要幽禁自己的意思。
人世间的大喜大悲也不过如此,一时间心内最记挂的事情松懈下来,顿时整个人都有些活络了起来。倒是打起了精神,殷勤讨好地替王诩梳拢好了长发,又拿出自己随身的小妆盒,取了些发脂替他将细碎的毛发抚平,小心翼翼地收拢到玉制的长冠之内。
王诩现在早就不复少年模样,额头棱角分明,当头发全都拢起时,一双俊眸都闪这别样的幽光,也难怪姬莹就算早就了解恩师心狠手毒的本性,偶尔也会看着他的俊颜发呆。
若是以后有如管仲一般英明神武的人物除了女闾外,再设立个男闾,招揽些美男依门而立,赚取夜资充盈国库,王诩这般的姿色一定能成为支撑国库的栋梁之才,引得妇人们争相高价竞出宵度的夜资……
王诩只看着自己的小奴在看着他的脸愣愣发呆,倒是没想到自己已经堕落为男闾里出挑的头牌。只是表情一柔,捏了捏她软嫩的脸颊,轻声道:“以后再有什么事,只管同我讲,莫要拐弯抹角地将自己逼入死胡同……”
待得王诩起身走后,莘奴又呆坐了一会,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声冷笑。
当她从鸿雁台下来时,才发现姬莹已经坐着马车等在了下面。
等莘奴一上马车,姬莹这獒犬鼻子也是禁受不住了,差点被熏得打出大大的喷嚏。奈何她先前被恩师耳提面命,以后再敢用鼻子泄露天机,便要受劓刑之苦,此时就算有些调笑两句也有些怯怯不敢张嘴。
奈何姬姑娘心内的好奇向来无人能敌,最后撩起帘子看那子虎离得甚远,这才小心翼翼地问:“这是轮回几何?可是那公子姬职前半夜,恩师后半夜?”
这荒诞不经的,也真是只有姬莹能说得出,莘奴抬手就给姬莹脑门一个带响的栗子,然后问出心悬之事:“昨日交代你办的事,究竟后来如何?还有……那燕国的公子现在怎么样了?”
姬莹想起昨日的情形,伸手擦了擦额角的汗道:“我的马车只拐了个街角,便撞见了恩师……青天在上啊,带着整队的齐兵,立在街角,吓煞个人,简直是攻城的架势。我将你给我的绢帛给他看,他便起身奔向高台……连台阶都没有走,跟个蝙蝠似的,几下脚尖轻点就上去了……至于以后的事情,姐姐你在高台上,应该是比我清楚的啊!怎么又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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