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阮桉晋心动的无以复加。
这感觉很熟悉,像某种征兆。
是了,每次弃他之前,姬笙总会给些甜头。
阮桉晋低头,想拨开姬笙的手。
可姬笙似受惊般,反用力收紧了手臂。
"不要丢下我…"
软乎乎的口吻让阮桉晋怎么也硬不起心肠。
可偏就是这么个看似绵软的人,固执到了骨子里。
阮桉晋无奈的看着手中银链,觉得自己实在是多此一举。
这么件物什能留住什么?
"有得必有失,怎的?现在反悔了?"
姬笙将整张脸埋在阮桉晋后背,闷声反驳。
"我锱铢必较,从来只许自己占上风,故而得之我幸,不容有失。"
说完,他抱的更紧了。
面颊聚起的热度令他臊的慌,恨不能打个地洞钻进去。
好一个不容有失,又想诓他!
这次又要骗他多久?
唇角下压,欢喜一时散了个干净,他淡淡道。
"阿生,不是所有人都会等你。"
似一盆冷水兜头淋下,姬笙心下一慌,松开了手。
"不是,我不用你…"
他已经不用阮桉晋一直等他了。
阮桉晋顺势转身,捏住了他的肩。
他盯着阿生的眼睛。
这双眼睛里现在装满了他,他仍觉不满。
在他看来,那只是古井中的投影,只需一颗小石子,便会支离破碎…
他有些挫败。
"阿生,你好像一点都不需要我,你很厉害,懂得利用身边的一切达成自己的目的。"
“你每次推开我,都能走的更远。”
“这次也是。”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像…好像一点也不了解你。"
“我凭什么留住你?”
"你看,明明你就站在我眼前,我已经将你锁在我身边,可总觉得,下一个瞬间,你就会化作青烟消失不见。"
抬手,描绘着他的轮廓,自眉骨往下,停在唇角。
难言的悲伤溢出,阮桉晋的语气软了又软。
"你明知道我最想要什么,为什么偏不给我?"
姬笙抬眼望他,一眨眼,滑下两行泪。
透亮的泪珠坠在下颌,好似长了刺,让他疼的慌。
有种眼睁睁看着珍之如命的东西被生生剥离的无力感。
冥冥中,一切自有定数。
他命薄,起初是真想与阮桉晋拼命,可自发现自己心意后,一切于他而言皆是奢求。
阮添财说,只有他可以能打开阮桉晋的枷锁。
他也愿意成全阮桉晋。
阮桉晋值得。
姬笙勾起腰上的红绳,语气很轻。
"你总是想的太多,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不好吗?"
只要照他的步骤来,就算突然分开也不会那么难受啊…
阮桉晋固执摇头。
"我不喜欢天盛,不喜欢花,无所谓哪日听曲,哪日游街,也不在乎山有多高路有多远,倦鸟何时归。"
“是因你在天盛,园中剪弄花影是你,楼里听书吟曲是你。”
“纵马游街时掠过的风有你的味道。”
“你画山水纵横,述万千归宿,眼里心里装了太多东西。”
“而我无甚志向,仅一个。”
"我只是想与你一起,只求你不要将我推开,无论何时。"
这怎么就成了奢求?
姬笙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我短命,活不长。"
他极尽克制的攥着自己的袖子,耳坠上的花瓣摇摇欲坠,像是开败了,将落未落。
"阮桉晋,你听我的,往后会有更好的人,你会是一个很好的皇帝。"
"我会在你身后。"
"你只要,往前走。"
他轻轻推开阮桉晋,迅速背转过身。
银链忽然滑落,铛啷一声掉在地上。
阮桉晋慌张伸手,抓了个空。
他像是意识到什么,拼命找补。
“不!我不在乎,我后悔了…我能等!我可以等你!”
“我只是…我只是怕…”
怕毫无征兆的弄丢了你…
他像犯了错的孩子,一遍遍向姬笙道歉解释。
可他明明没有错,他只是怕失去他而已啊…
姬笙拼命摇头,步子迈的又急又快。
像是落荒而逃。
他已经做到了,阮添财会让阮桉晋坐上那个位置,万事已定,他只要安静退出就好。
他心眼小,见不得阮桉晋与别人好。
命薄,也是种福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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