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阿青从殿外走进云楼。
“早啊。”
我端坐在另一侧书案边翻看不夜城的一些县志和新城改造方案。
“早。”
阿青看了我一眼,坐在自己的书案前,看见上面的草案,只扫了一眼,便面无表情地问道:“你写的新法章?”
“是。”
“不行重写。”阿青不留情面说道。
“为什么?”
“第一条就不行,赋税法在中原沿用几千年,什么叫农耕者可减免粮税?你知道中原有多少农耕者吗,免了粮税,五城十二楼的人吃什么?免了粮税,意味没有粮库,若是有些地方发生旱灾水灾,救济粮从哪拨?”
我说道:“不收粮税可以鼓舞农耕者多种地,至于粮库,各城可以平价从农耕者手里收购储存,不会影响正常秩序。”
“钱从哪里来?”阿青问道。
“第五条。”我说道。
阿青看向新法章第五条,笑了笑说道:“提高征税起点和提高高收入者的征税比例,提高多房者的房地税,还是逐层递增,多套房的房主最高要每套赋税八成,你知道八成是什么意思吗,你干脆让他们充公得了。”
我说道:“这世上广厦千万间,有的人连草屋都没得住,有的人却坐拥几百上千套房子,他们留着不住,恶意提高价格,让穷人买不起,透支未来几十年的劳动所得,这样不公平。”
“什么才是公平?”阿青问道。
“多劳多得,不劳不得。”我说道。
“异想天开。”阿青说道。“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打豪绅、平地权的事情你就不要想了,我是让你帮我草拟新法章,为了发展不夜城,不是推翻重建,还有一点你要明白,中原安定那么多年,不是靠多劳多得,而是能者多得。”
我不卑不亢道:“我还在山里读书的时候,每年收成的季节都会和母亲借别人家的牛车把满满一车的粮食拉到城镇上缴,实际上我们家的收成只有两车,而张家坐拥几座大矿,和我们家所供的粮税却是一样的,我不是想说他们为富不仁,而是想说,占用了更多资源的人就应该承担更大的责任,富户人家的粮食每年都会烂掉几万吨,可他们就算倒掉焚化都不会施舍给别人,我不想仇富,既然你让我拟写新法章,我觉得可以试试看的。”
“可你要知道,天下五城里,只有我不夜城最穷,这时候用你所说的新法案,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我资历最浅,根基最不稳定,没法开这个头。”/apk/ 无广告、更新最快。为了避免转马丢失内容下载:/apk/敬请您来体验无广告阅读app爱读免费小说app
“那你说的不是废话,要是龙虎山大弟子拿不起一件兵器,岂不是成为天下笑柄?”
众人议论纷纷间,只见张天河将折扇插在后颈,一只手握住春秋刀长柄中间,猛得一提,春秋刀纹丝不动。
张天河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因为背对众人,所以没人看得清他的表情。
只见张天河扭了扭脖子,摩拳擦掌,道气震荡,双手握住长柄猛然向上拔起,春秋大刀立时被他抓了起来。
围观众人惊呼,众壮汉也都惊骇,正在此时,却见张天河仰面倾倒,眼看要将脖子切下来,于是众人连忙上前接住春秋刀,张天河这才得以脱身。
“没想到那么轻,我力气用过了头,导致重心不稳,险些砸到你们,是我大意了。”张天河平淡说道。
于是围观众人向张天河竖起大拇指,口中夸赞不止。
“过奖了,过奖了,侯爷用的兵器有待提高啊,要是再加一倍重量,差不多才能趁手。”
张天河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人群,路过我身边的时候却没瞧见我,我见他呼吸不稳,一只手腕耷拉,看起来像是脱了臼。
等走到没人的地方,张天河这才表情痛苦地将手腕接上。
“什么鬼兵器,怎么会这么重?”张天河欲哭无泪道。
演武场上,一名壮汉说感叹道:“张天河不愧是天下道首的首席弟子啊,侯爷的这把仿品虽然不是玄金所铸,但是也重达一万三千五百斤,他竟然能单人举起,我们武炼巅峰,又修炼内家气二十年也没人可以举起这把兵器吧?”
“的确是天生神力,看来得禀报给侯爷。”为首的壮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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