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家伙宁可承受濒死之痛,嘴巴像是河蚌一样紧闭,半个求字都不提。
苏晚棠又气又恼,盯着傅司宴的后脑,想要把人生吞了。
傅司宴感受到她的怒火,解释的话到了嘴边,话音一转,开始哄人:“抱歉,下次不会了。”
他察觉到苏晚棠的这几次治疗,对他的生命重视程度,认真的似乎有点不对劲。
今天她这一发脾气,语气虽然不太好,却句句为他着想。
傅司宴能怎么办,只能顺着,宠着,纵着,再好声好气地哄人。
他这一“服软”,倒是让苏晚棠开始不自在了。
怎么有种她在无理取闹的感觉。
苏晚棠轻轻舒了口气,语气缓和不少:“昨晚是怎么回事?”
这是她想要好好谈一谈的信号。
傅司宴自然不会闭口不言,低哑嗓音在浴室内徐徐响起。
昨晚他把苏晚棠送回房间后,担心柳奕风那边的情况。
他不断从周围省城调派人手,迅速前来海城支援。
凌晨四点的时候,傅司宴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他给老宅打了一通电话,让人来替他坐镇海城。
海城跟周围省城的上层,能完全配合傅家行动,是因为有他在这里坐镇。
一旦傅司宴倒下,手底下的人行事很难说不会碰壁,救人分秒都耽误不得。
傅司宴安排三堂弟前来海城,哪里想到人还没到,他就先倒下了。
他当时躺在床上,感觉到生命流逝的挫败与无能为力。
身体动不了,也喊不出声音来,如同死人般躺着。
疼痛席卷全身,孤独绝望的等死,让傅司宴有短暂性的假死体验。
他的意识好像脱离了皮囊,以旁观者的视觉看着,躺在床上呼吸急促的自己,伴随着痛苦失去意识。
在昏死过去的那一刻,傅司宴脑海中走马观花般闪过半生记忆。
他回想起人生中重要的亲朋好友,最终停留在那张让他难忘,清纯与妩媚并存的容颜。
傅司宴把最后浮现在脑海中,久久不散去的容颜隐瞒,其他的都尽数告知苏晚棠。
苏晚棠垂眸不语,片刻后问:“如果你当时有行动能力,会不会来找我?”
傅司宴神色怔了怔,随即忍俊不禁,轻笑起来。
他强忍着回头,自嘲又调侃道:“夫人是不是把我想得太过愚蠢?”
“尊严与面子在死亡面前,从来都是不值一提的,我不会主动放弃生命。”
苏晚棠抬起虚弱无力的手,在傅司宴的发尾轻轻搔了一下,发丝上的水珠落入指尖。
她语速不疾不徐地说:“最好如此,如果你死了,我也活不成了。”
如果不是她声音太过平静,陈述的口吻极为认真。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苏晚棠是在深情告白。
傅司宴被她这番话打得措手不及,眸光闪过一丝愣然。
“你我是夫妻一体,无论什么时候傅家都会是你最大的靠山。”
苏晚棠的命格气运被偷,其中牵扯甚广,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南洋那边的水很深,傅司宴以为苏晚棠是担心有人趁机报复。
可他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这个猜想可能是错误的。
苏晚棠不是资料中调查的那样,是个普通豪门千金,她身负玄学能力,身上藏有秘密。
苏晚棠知道傅司宴误会了,也没有浪费口舌解释,顺着男人的话说。
“想要做我的靠山,你就得活得久一点,最好是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被她说出一股不屑的意味,又像是不可触碰的奢求,矛盾且复杂。
“夫人之命,不敢不从,借你吉言,我们都要长命百岁。”
傅司宴今天的话多了一些,说话的口吻也比以往随意不少。
可能是两人不是面对面,彼此说出来的话,有剖析自我彼此互相了解的意思。
“唔——”
一声闷哼痛声响起,短暂的交流被迫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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