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放我下来,不能……连累你们,城区肯定有埋伏。”
扳手被我们吵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抓住我的手直摇头。
“小勐拉又不是他们的天下,艾斯老狐狸还能翻天不成?你要是出事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我不允许悲剧重现!”
我背起扳手,就往小土坡走去。
一抬腿,脚底板就疼得要命。
扳手有气无力地道:“不、不能去,你们,会……死!”
“你别说话了,我绝不会丢下你去逃命,要死就一起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当初要不是他帮我,我早就死了,现在他病了,我也不能丢下他离开!
我咬紧牙关,背着他往外面走去。
螺丝刀他们扛着枪,快速跟上来,“想办法去外面弄辆车,这样速度会快些。”
夜太黑,只能借助朦胧的月光去辨别脚下的路,假如走太快,我怕会摔倒扳手,于是便放慢脚步探索着前行。
说实话,我心里很怕,很怕扳手会像春燕姐当初那样……
“等等,我知道路。我带你们抄近路进城,运气好的话还能买一辆车。”
舒心月突然背着AK47,抱着毛毯追了过来。
小青的背上,还搭着一个鼓鼓的布兜。
螺丝刀看了她一眼:“行,你带路!”
“谢谢!”陈伟强道谢后,拿过她手里的毛毯,裹在打冷战的扳手身上。
我们跟着舒心月从小道下山,然后绕过静悄悄的寨子,钻进一条蜿蜒曲折的古道。
一路上,扳手都在说胡话,不过大部分说的是广西本土话。
我勉强就听懂了“别管我,你们跑”的句子。
“哥,你撑住!我不想看到你出事!”
我急得满头大汗,只觉得背上的扳手有千斤重,恨不得马上飞到医院,好让他接受专业的治疗。
“我来背吧!”螺丝刀和阿布坚决要替换我。
“不,背着他,我才觉得自己还活着,我不想再重蹈覆辙!”
我摇摇头,继续跟着舒心月往前走。
汗水,跟随我的脚步滴了一路。
后背,也湿了一大片。
早已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
我只知道,我想要扳手活,我想要我们每一个人都健康地活着回国!
见我不肯松手,他们只好作罢。
何况陈伟强走路也东摇西摆的,很需要人照顾。
也不知走了多久,在前面带路的舒心月突然停下脚步,“你们要不要准备下,过了这片竹林就到马路边了。”
她很聪明,始终没问我们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一直在很认真地给我们带路,时不时还会介绍下这边的风俗和局势。
真不知她的小脑袋里在想什么,但直觉告诉我,她绝对不会是个坏女孩。
“我去前面侦查下,你们在这里等我。”
螺丝刀让我们躲起来,他一个人小跑着去前面探路了。
万一大马路上,也就是这边的国道上有妙瓦底那边的车辆经过,我们必死无疑。
甚至还会连累无辜的舒心月。
“为什么还不退烧,明明吃了药的。”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高烧不退的扳手,沙哑着声音看向阿布他们。
可他们又不是医生,也没办法回答我的问题。
八一只是坐在地上发呆,根本就没有一点办法。
就连一向只关注复仇大计的李建国,也跟着焦虑了起来。
阿布属于内敛型,再急,也只是在心里。
“平安,你莫急,只要能进城,我就有办法开机。”陈伟强握着没电的手机,安慰道。
我相信他的技术,只要手机有电,城区有银行,他就能把钱弄出来。
有了钱,我们就能给扳手治病。
只是,身体如此虚弱的扳手,还能撑多久?
我无助地看向迷茫的远方,好想,好想,好想回家!/
这时,舒心月蹲下来,从小青后背的布兜里,拿出一个苹果递给我,“你不要急,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真的想救他,可是我没有用……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死在妙瓦底了!”
我握着苹果,深深的无力感,疯狂地刺痛着我那颗,早就支离破碎又在故作坚强的心。
“平安,我不是说过你的名字很有寓意吗?”
舒心月把双手放在我的手背上,柔声道:“他一定会好起来的,你要相信自己。”
“谢谢!”
我抱紧扳手,轻声呼唤道:“哥,你一定要好起来,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回国的……”
舒心月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我身边,接着又拿出一块手绢,用瓶子里的山泉水打湿后,滴在扳手干裂的嘴唇上。
我深呼吸一口气,将手中的苹果捏碎,然后再把苹果汁滴进扳手的嘴里……
一刻钟后,螺丝刀终于回来了。
他怀里还抱着一堆花花绿绿的布料子。
“国道边有一家快餐店,我进去问老板要了几套当地的服饰,还买了一辆车。你们快点把衣服换上,然后赶紧离开这里。”
螺丝刀办事的效率没法说,真是又快又好,还很靠谱。
陈伟强好奇地问道:“你身上有钱?”
螺丝刀把怀里的布料子放在地上,“你等下去充电时再付款啊!我有个锤子的钱,我他妈的直接把枪往他脑门上一顶,这些问题就完美解决了!”
我:……
“牛皮,刀哥果然霸气果断!”陈伟强和八一,瞬间崇拜到破音。
螺丝刀无奈地耸耸肩:“没办法,为了活命,只能当一回恶人咯。”
我把身上破烂的衣服脱下,“他等会趁你走了报警怎么办?”
“没事,被我绑起来了,等会我们过去后再松绑。他家就他一个人。”
“你想得可真周到,我们赶紧换衣服……”我不好意思地对舒心月说道:“姑娘,麻烦你回避下。”
“啊这,我在前面路口等你们。”舒心月回过神,赶紧带着小青走了。
李建国握紧手中的刀,阴沉着脸:“她会不会……”
“应该不会!”我打断他的话,“快换衣服,然后再跟着她去医院。”
舒心月要卖我们早就卖了,没必要冒险跟着我们跑山路来到这里再卖。
很快,我们就把身上破破烂烂的衣裤给脱下,然后换上本地的少数民族服饰。
其实就是一块宽大的花色坎肩,和一条碎花筒裙。
大男人穿成这样,真心不习惯。
为了遮住身上的伤,我们直接把坎肩布裹在身上,这就让我们看起来更加稀奇古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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