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皇朝,天辰三十六年,夏度秋,骄阳如火。
晚思院内,立着一块棺椁,在风中灵摆。
“呜呜呜,小姐,您一路走好。”
两个丫鬟穿着一身破烂的衣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身子一抽一抽,手中还拿着零零散散的纸钱在火盆前烧着。
此时,椁中的女子,突然猛地睁开了眼睛,怎么回事,她不是加班猝死了吗,难道集团的人替她收尸了?
“不就是死了人吗?你们两个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二人身后响起一尖锐的声音,丫鬟转头看去,缩了缩头,随后转身:
“二夫人,二小姐...求您让奴婢们送送小姐吧。”
“贱蹄子。”二夫人抬起腿,一下把面前的一个丫鬟踹倒在地,“不满及笄的女子是不可放在祖坟的,你们可知哭了会让祖宗蒙羞?”
方知柔眼中充满了兴奋,微微冷言道:“贱婢,大姐是在本小姐生辰宴上溺水,你如此哭泣,是想毁了本小姐的名声吗?”
“我和娘奉祖母的命前来给大姐烧香, 你们可以走了。”
“二夫人,二小姐,老奴是看着小姐长大的,怎能就这样离去?求二夫人行行好,让老奴送送大小姐吧?”
“本小姐自然会让你们伺候的,如今娘和我在,你们等我们走了再来。”方知柔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是...”两个丫鬟只好悲伤离去。
“娘,如今方时晚终于死了,女儿的好日子就来了。”方知柔见人走了,眼中的兴奋丝毫不掩盖,她终于等到这天了。
“柔儿,今日这话日后可别说了,若是被太子知道了可就不好了。”林姨娘拉过方知柔,温柔的看着她,“不过,我的知柔生的花容月貌,自然是会有好日子的,如今那嫡女死了,这不就轮到你了?”
“嘻嘻,娘说的是。”方知柔捂着嘴咯咯的笑起来,随后看了一眼棺椁,阴冷道:“娘,这棺椁真是破烂。”
“我特地命人从乱葬岗随便拖回来了,这小贱人,根本就不配好的。”
林姨娘柔情的替她梳理了一下发誓,爱怜道:“柔儿,你可要记得,昨日溺水之事,不能说出去一星半点。”
“娘女儿明白。”
林姨娘似乎想到什么,阴狠的开口:“幸好这贱人还未及笄,过几日娘就让你爹爹把她名字从族谱中剔除,到时候你就是方家的嫡出大小姐了。”
“哇,还是娘您明智,不愧是二夫人,女儿太爱您了。”方知柔抱住了自己的娘亲了一下,“这人昨日才死,什么时候埋到土里去?”
“明日才能埋,到时候娘安排一个偏远的山沟,把她沉入水中,再找人诵经把她魂锁住,生生世世都不能再为人,这样再也无法阻拦我们了。”
“还是娘您明智。”
“咚咚咚。”
院子突然又传来一阵阵的敲击声,就连飞过去的鸟儿都惊吓的拍打着翅膀逃走。
二人被这声音吓得回头看了一眼棺椁,只见破旧的棺椁,架在两张椅子上,纹丝不动,而后继续谈论。
“娘,怎么阴森森的?”方知柔有些惶恐。
“柔儿,别怕,估摸着是鸟叫声。”
一抹黑色的身影从上空划过,不一会儿又飞了回来,他将身子掩盖在院子的房顶上,探出一个脑袋,看向那块破烂的棺椁。
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那抖动摇晃的棺椁,而后拿起自己边上的一个小石子,砸向了那棺椁,正好中了那开口的垭口处。
男子吓得瞪大了眼睛,一个不稳从房顶上摔了下去。
“啊——”
“砰!”
棺棺盖就被一个黝黑的小手推开了,只见一个身穿殓服的女子猛地坐了起来。
二人再次回头,见着棺椁中女子坐起,二人吓得脚都软了。
“大...大大姐?”
女子猛地从里面跳出来,手里还拿着铁锤,瞧见面前的两个女子,正是她刚才在棺椁里听见的声音。
她棱角微眯:“原来是两个杀人凶手!”
她一步步的朝着二人走去,方知柔和林姨娘本想后退,脚却没了力气。
看着那张死人妆容的脸,二人惶恐,胆小的方知柔不由得吓的尿了裤子。
女子视线移动到她的胯部,见着那水从胯下流出,蹙了蹙眉。
“你们可真是厉害,先是害我溺水,如今还想锁住我的魂魄,我就是变成了恶鬼,也不可能饶了你们。”
林姨娘脸色早已吓得苍白,结巴道:“你你...你是人是鬼?”
“林姨娘觉得呢?”女子抬起手一把掐住了林姨娘的脖颈,眼中充满血腥:“你们打的一手好算盘,还要把我名字从族谱中剔除?你也不照照镜子,瞧瞧你那模样,本小姐就是成了一滩骨头,你们也休想剔除。”
“今日,本小姐就替天行道,杀了你们这些个恶毒的人。”
女子随后掐住林姨娘的手,用力抬起,直到她双脚离地。
林姨娘满脸通红,嘴唇发紫,挣扎着要从女子的手中挣脱开,可她越是挣扎,脖颈就越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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