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超和红烛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吃惊地看向他们。
郑老西苦笑一声:“我们这些人里要不已有妻小,要不父母尚在,虽然平日里总搞些诓骗的营当,但那完全是生活糊口。如若是为了自己苟且活着,而拖累家里人受这份刑,我们宁可不走……”
随后他看向外边的彭超和红烛,凄然又决绝地道:“东家,要说这飞来横祸,也不能完全怪你。我郑老西打心眼儿里觉得跟着你比干偷鸡摸狗那些把戏强太多。落得如此个下场,不后悔,那是假的。所以刚才的抱怨请你理解。可要说完全后悔,那倒也不至于。跟你的时间虽短,但是很快乐。”
随后“慈善骗财天团”几人纷纷站起来与彭超二人作最后的道别:“祝掌柜的和老板娘喜结连理,早生贵子……”
彭超不知该说些什么:“你们……”
这时,走出牢房的红烛也重新钻了回去。
彭超这下彻底慌了神:“红烛,你这又是为什么?”
红烛:“我要留下来和他们在一起。若是我不在了,他们如何向那些人交代?以牢里刑讯逼供的手段,他们根本就受不了。即便我逃出去了又如何安心?”
“慈善钱财天团”慢慢低下了头……
彭超抽出一张红色卡片焦急地说道:“这是假相卡,我可以给你们每一个变出一只分身立在这里。绝对让他们察觉不出!大山之前就是这么干的。”
红烛目光灼灼,抬头问向彭超:“分身能持续多久?”
“这……”
红烛从里面锁紧牢门,将钥匙给彭超递了出去。
“大哥!这群官差明摆着是要抓人顶罪,即是那么大的罪过,审讯起来一定是上下通报程序繁杂得很。所以我们暂且没有生命危险。即便没人愿意相信你,我始终觉得你与我们大为不同。这件案子,在别人眼里或许是毫无生路悬案,但在你这里却不尽然,因为你是个无所不能的大英雄。世上没有你真正办不下来的事情。大哥,替我们出去走一遭吧,帮我们找回公道!也还金佛案和元辰县一个公道!”
红烛目光坚定,彭超红着双眼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牢房内的一众人以某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有怨恨,有期寄,有嫉妒,有祈盼,还有情丝……
彭超低下头不敢与他们对视,闪身一跃已跳出众人眼界之外。
走廊上再次变得空空荡荡,徒有几滴泪水滴落在冰冷的石板上,腾起微微热气………
牢房门口的通道大厅,一张八仙桌,牛鬼蛇神齐坐。
各有各的迷思,各有各的贪欲!
全都陷入那无尽的梦里,纵情意淫!
砰砰砰……
凭空的那么几拳,将宋河他们一一揍醒。
摸着自己生疼的下巴以及那鼓胀的脸颊,另外,手指尖残留的湿润无不泛着一股淡淡的骚尿味。
宋河眼露杀气,指着戴行南骂道:“原本好心好意与你结拜,你他娘的竟然瞧不起人,不仅打老子,还在老子脸上撒尿?”
戴行南同样是一脸恶相,行军打仗之人又怎会是个软脾气?
“去你狗日的!我好歹是个指挥使,你个小小衙役平日里连给我提鞋都不配,喝了几斤马尿,居然敢动我,反了你了?”
说完,这两个异性兄弟就抱在一起厮打起来。
下手那个狠,谁都不愿让谁。
牢房里再次闹腾了起来,到后来打在一起的何止这二人?衙役们抬凳,军爷们提盔,全都下起了死手……
好好的一下结拜宴,最后愣是闹得不可开交……
………………
县衙大院,
在那幽暗的走廊里,两盏提灯引路,慢慢带出护行队来。
至圣天童自顾自地走在前面,撇过头瞧了一眼院子里的古亭山色,芳草幽深,不由地叹起气来。
“没想到苏儿在这里的日子过得是这般清苦!原本只是想送他出来历练,最后弄成这般结局,该怎么向他娘亲交代啊!”
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儿,天童朝身后的阿大阿二问道:“你们觉得权建政这人怎么样?”
阿大微微皱眉,停顿了下后才说到:“我不喜欢他!”
阿二也跟着点了点头。
天童眉毛一扬:“说说你们的看法?”
阿大:“这个师爷头一眼给你的感觉是极为忠厚老实,唯唯诺诺,言听计从。可是有意无意间的一句话,总是能直揭疏漏,让你能感觉到他颇具才气。可事后回想起来的时候,不免冷汗直流。你会发觉这家伙居然一直在装,从头到尾都在顺着你说话,最后将你引到他事先设好的套路里去。”
天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阿二附和道:“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当了那么多年的师爷,自负为一个读书人。居然当着全县人的面,拜您作义父。明里确实如他所说是一种投名状。可实下里何尝不是让您别无选择?再者说了,能舍得下一辈子的名誉来做这种事的人,他做事的那股子狠劲又怎会如表面展现出来的贪生怕死那么简单?”
天童冷笑了一声:“看来苏儿生前是碰到硬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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