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气沉沉的平原县,今日莫名奇妙的的死气沉沉!”
好怪的一句话。
可当你看到大街小巷寥无人烟,家家户户闭门不出的时候,就会在想怎么描述得如此贴切?
死绝了吗?
好像不是!
只要人还活着,那他就坐不住。
只要还有颗闲心,不管是谁,都想着法儿地往外头钻。
这是天性!
除非他不敢!
是啊,从前天开始,衙役们就敲锣打鼓地到处通报:
广济天童即将亲临我平原县,有胆敢惹其心逆者,县老爷有令,当以重罪下狱。
什么叫心逆?
鬼才知道!
那大伙儿不出去总行了吧?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是以你看到了平坦的大路上全都泼洒着水,却连个脚印都没有。
为了减少扬尘油烟,全县上下冷食三天。
当你路过酒馆最繁华的那条街上时,往日的烟燥之气一扫而无,悠悠然某阵清风飘扬而过,让人心旷神怡。
当平原县县令赵光济扑面闻到这份气息时,满心舒爽啊!
“光鸡,光鸡!”
从小被人嘲笑的名字在今日莫名变得尤为顺耳。
因为赵光济突然发现,光济和广济,自己和天童的名讳竟然如此接近。
天大的鸿运啊,赵光济发现他又有了一点儿巴结的筹码。
广济天童在十二天童中的地位尤在至圣天童之上,乃是大祭司坐下四位“尚德”之一。
若是真能入了他老爷子的法眼,哪怕是能在人家屁股底下沾染上一丝“佛气”,日后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这一切的一切,绝不是他在作白日梦。
而是真真切切的垂手可得,近在眼前。
因为此时,广济天童就坐在他对面!
赵光济一脸油滑,笑得格外灿烂。
他不住地在天童面前邀功,述说自己为了迎接活佛到来,到底如何辛劳筹备。
平原县的井水三天内被抽空了一半,只为让这大街小巷一层不染,给天童留一份好心情。/
说倒是说得唾沫横飞,自我感动,可赵光济完全没有在意对方的脸色。
挥之不去的一抹阴沉。
广济天童坐在辇车之上,手攒佛珠,默默诵着佛经.....
好歹是一届天童,大老远从楚北而来,随行之人却连三十不到。
官爷们预想的浩浩荡荡绵延数里的场景并未发生,反倒让那提早腾空的街道显得格外冷清和异常消瘦。
车队一路向前,最后在处门头很是华丽的府邸停了下来。
广济天童抬眼瞧了下,面色平淡地问了句:
“不应该住在弘佛寺里面的吗?柳府?这难道是赵大人的私家别院?”
后面那四个字莫名提高了一度,格外刺耳。
赵广济徒自生出一声冷汗,连忙跪拜解释道:
“天童明鉴!原本是应该按照您的指示下榻弘佛寺的。只不过前段时间弘佛寺接连出了两起大案。”
“有伙不知名的匪徒前后数次硬闯寺庙,盗取寺里的金佛牌。”
“这帮匪徒武艺高强,而且变化多端。弘佛寺那么多的武僧竟然奈何不住他们,而且方丈也被连累的气火攻心,不能下床。”
“是以,小人们私下商议,还是暂请圣童移居此地。一来可以避免匪徒袭扰,二来此处乃柳家初建新宅,楼台庭院装修别致,家居用品又甚为考究。”
“天童舟车劳顿,后面还要为楚北震灾之事劳心费力。您身体本就欠佳,这几日住得舒心一些,也算是我等信徒感恩天际的善举!”
“您看,不但是柳府的人来了,平原县当下有头有脸的豪伸全都早早的聚集在此处,迎接圣沓,倾听圣童教会!”
天童静静地看着跪拜在身前的平原县县令赵光济,然后又掀起了帘子朝外瞥了眼。
只见柳府门外已站备着极多的人,态度恭敬,各个穿着不俗。
为首的是对年轻男女。
女子先不论,就其旁边的男子,身材高挑、英俊潇洒、眉宇含志,气度不凡。
你能隐隐从其身上看到层淡淡气韵,萦绕不散,实乃百年难遇的天之骄子!
广济天童不由地在男人这里多瞧了片刻。
男子微微施礼,态度谦和,很是入眼。
只不过在起身之时,在常人不易觉察的位置,不合时宜地触碰了下旁边的女子。
女子笑容更是谄媚:“小女柳如是,带家主恭迎天童大驾。天童此行能下榻我柳府,简直是我等几倍修来的福分。”
女子说话极柔,抬眼却不由自主地瞥向朝平原县令,内含深意。
赵光济同样是眼中流波,藏得分外隐晦。
不过这一切的一切又如何逃得过那个内心通灵又自陷红尘多年的老人法眼?
天童微微报以微笑,表示还礼。/apk/
可接下来,对着车外护卫就是这么一句:
“今日入驻平原县府衙!”
“这!”平原县令大惊失色,还没继续规劝,车辇已开始掉头驶离。
此举何尝不是让站在柳府门前等了大半天的众人不知所措?
看着那道悠扬的车辙渐行渐远。
忍不住心火的柳如是不管场面如何,当众大骂了起来:“妈的!银子又白花了!”
白花银子倒是小事,可是这脸算是在同行面前丢了个底朝天。
广济天童此次莅临平原县,可是带着笔楚国有史以来最大的生意来的。
楚北闹灾,渐已到了人人易子相食的地步。
是以天童多方游走,特地团集来大笔救灾银子来此地买粮。
平原县从上到下的各级粮商,谁不是心有所念,想刮分一杯羹?
可狼多肉少,光以名头吓唬是吓唬不住的。
柳如是原本盘算着将钱先花在前面,让广济天童入驻柳府,天然地设下道屏障,把相干人等排除在外。
这样有心能和她们柳家一较高下的,最起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现在倒好,天童跑了!
而且昭告四方商贾的檄文铺得到处都是,不但是楚国上下的粮商蠢蠢欲动。
此举更是惊动了远在南殷国的数位大家,不远千里奔袭而来。
现如今的情况,还想做到一家独吞真是难上加难!
“萧哥!咱们这下被动了!”女子依偎在情郎怀里,徒自神伤。
男人倒是气定神闲,握住对方的手淡淡回了句:“莫怕...只要有我在,天上的月亮都能给你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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