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超自嘲地笑了:“看来你真应该好好感谢我了!”
“那是当然!”武大春这回的神情反倒是真挚不少。
他好一阵窃喜,低下头似乎在藏匿着什么东西。
“一个没人要的孽种,就因为吃的多便被家里人丢了出去,能活过七岁都算命大。”
“可我不但活下来了,而且从一个乞丐摇身一变成了武候长子,亦是在后来接过了侯爵。”
“这种飞跃,即便是戏本子都不敢这么写!”
彭超:“当然不敢这样写,正常人也没有你们母子那份心机和狠劲儿。当然,那个满脑子填满淫虫的前任武侯,也立下不少汗马功劳。”
武大春听着这话觉得好笑:
“你连自己亲爹的名字都不愿意多叫一下?”/
“有什么好叫的?叫那个只知淫乐内心无德的纨绔子弟为父亲?叫那个亏空军饷用来赌钱,之后诓骗我娘一家的人为父亲?叫那个其实一早就知道我们母子俩是冤枉的,还故意隐瞒,配合着你们演戏的无耻浑蛋为父亲?”
“我曾经是把他当作自己的父亲,可这个生我却嫌弃于我,狠心将我扔出去自生自灭的人何曾真正把我当过他的儿子?”
彭超看向武大春:
“反倒是你!除了根和他不一样外,从上到下,仿佛是和那王八蛋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对此你应该感到光荣,又有什么好自卑的呢?”
多么嘲讽的一句话!
武大春不怒反笑。
“话说回来,你一个侏儒到底是怎么长高的,难道真的如传言,自己给自己接骨了不成?”
彭超咧咧嘴:“怪只怪当年你们母子在我这里下的药还不够狠!否则说不定我还能直接蹿到天上去,一脚下来,踩死你们这家王八蛋!”
武大春咬着嘴唇,用那双鬼眼盯着他看。
手中用来割羊肉的短刀已经缓缓抬起,抵住彭超胸口,一点一点扎了进去,越扎越深。
挂在钩子上的人吃疼地叫着。
听到这最为真实的回应,武侯立马舒心下来:“死鸭子不嘴硬了?你现在对于我和一只蚂蚁差不多。或者说,从始至终你们母子就是一对蚂蚁,我想让你们死就让你们死,想让你们活便让你们活!”
彭超提高嗓音激着他:“那你若真性情,何不当下给我来个痛快?我死了,放眼全天下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威胁到你位置了!”
武大春没有回答他,继续在手上用着力,几乎快将整把刀身都扎进对方身体里。
“想死?有那么容易吗?你也不看看我武大春是谁!”
哥哥正在对弟弟进行着钻心刺骨的问候,多痛快啊,可那名叫辰龙的女子却不合时宜地走了进来。
“禀告侯爷,侯府外出现一名东晋人,他说自己是张天志道长的侄儿,想见一见叔叔。”
武大春听后一奇:“出家人也有亲戚?张道长不是说他从小就是孤儿吗?”
辰龙:“我原本也是这样说的,奈何这家伙手里有浮沉信物,说只要将这东西给张天志道长看了,道长一定会让他进来的。”
武大春皱眉问道:“他有什么特别的吗?”
辰龙迟疑了下,解释道:“此人腰间有一个符袋,貌似装着和张道长一样的符咒。”
“又是一个道士?辰龙,你与他打过照面,觉得对方修为如何?”
“应该只有甲境二三重的样子。”
武侯接过女子手中的浮沉,面色阴冷:“我这里没什么张天志!让他快滚!”
“是!”
“这家伙既然大老远过来了,也就没必要再千辛万苦地颠回去。通知子鼠,截杀之后半路将其埋了!另外,切不可让张道长知道有人来找过他!”
黑衣女子心领神会:“明白!我立马通知子鼠。”
这时,楼外开始传来阵阵呐喊声,此起彼伏。
接着,刺鼻的气味铺面而来。
这气味之中夹杂着淡淡的石灰味,和一种很是浓烈的花香。
花香,尤其是那怪异的花香,会让人头晕脑胀,意识混乱。
眼前甚至会若有若无地飘过数道畸形的光。
武大春一直盯着彭超观察着对方的表情,调笑般问道:
“很美妙吧?你在吸了之后有没有感觉这个世界都不一样了?简直奇花异彩!”
彭超定了定心神:“这股气味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让人产生幻觉?”
武大春笑含深意,他走过去将窗户开得更大,好让这块“冻肉”能看得再清楚一些。
彭超这下明白过来,为何五字军会出动这么多的人列队站在藏佛密楼前。
原来,就在他们正前方,将近有四口大锅在煮着东西。
一边有人疯狂地往里倒着袋袋黑球之物,另一边还有人不断地撒下石灰粉。
随着火越烧越旺,锅里的黑物逐渐消融,与石灰慢慢混搅在一起,升起道道白烟。
朝廷派大队高官过来,由两位天童坐镇,公然在军中销烟禁毒。
而这个销烟的地方,恰巧就在藏佛楼的不远处。
武大春畅怀大吸了口,整个人像是具尸体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随后又精神倍足,你能看到他双眼都在放着愉悦的光。
“他妈的狗日的!老子辛辛苦苦做出来的福寿膏,一分钱没挣,反倒是白白便宜了底下这帮穷鬼们!”
“至圣和广德这两个阴怂!事前没让你们在这生意上分一杯羹,调转头来欺负老子来了?销烟?你销一百斤,老子能给你再生产一千斤!”
“他们又哪会知道,辛辛苦苦找寻的制毒工厂,其实就在藏佛密楼下面?”
武大春哈哈笑着,越吸越高兴,越吸越兴奋!
他抬瞧挂在钩子上的彭超,眼中莫名升起一股恶念。
“辰龙!将外面的那个大笼子给我推进来!”
大门打开,黑衣女子单手推着一个用黑布包裹着的大铁笼走了进来。
笼子之大,近乎如一个五米见方的小房间。
武大春见彭超一脸好奇,于是慢慢走到笼子旁,揪住黑布。
他阴诡地笑着:“咱们玩个高兴的?”
双手猛得一拽,黑布从笼子上滑落下来。
露出里面的一张大床,以及横趟在床上的少女。
彭超满脸惊愕:“红烛!红烛?”
记住暖酒小说地址:nnn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