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繁看着穆逸茫然的目光,就觉得他更可怜了,对着这么个喜怒变化大的继母,也是为难他。
穆逸只觉得顾繁莫名其妙。
云染完全没发现弟弟眼神里的深意,就抓着他问爹爹好不好,问家里的情况。
顾繁只觉得头大,还是赶紧回道:“家里一切都好,爹很担心你,让你在宫里照顾好自己。大伯母家的嫂子有了身孕,让我给你带个信呢。”
“真的?”云染有些惊喜的问道,这可真是个好消息,“这下子大伯母有的忙了。”
顾繁笑着点头,“可不是,哲堂兄的婚事也定下来了。”
“哪家的姑娘?”云染好奇的问道,不知道大伯母选的是哪家的姑娘,以大伯母的性子,选儿媳妇更多的是看重品行。
“是哲堂兄好友秦钟的妹妹。”顾繁说道,看着姐姐一脸雾水,拍拍头就道:“就是顺天府尹秦大人的女儿。”
云染就有了些印象,很是意外,顾哲的妻子最后选定的居然会是这家。
云染微微沉默了下,想起了顾孟堂兄的妻子娘家父亲是个知府,若是顾哲堂兄的妻子出身太高的话,后宅俩妯娌一个占了长媳,一个占了出身,未必就能和谐。
若是顺天府尹家的女儿,两人之间恰好能互相制衡。
而且,既然是顾哲朋友的妹妹,想来应该是见过,或者是知道这人的品行如何的。
“既然是大伯母定下的,想来是个好的。”云染开口说道。
顾繁就道:“我没见过,不过听说是个美人儿,哲堂兄见过的。”
云染闻言忍不住的一笑,抿着唇说道:“俩家都有结亲的意思,是会私下里偷偷看一看的,这倒也没什么。等你将来娶媳妇,也是可以偷偷相看的。”
顾繁一下子红了脸,“我还小呢,等我考上状元再说程家的事情。”
“等你考状元,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总之等你中了举人,就乖乖地先把婚是定下来再说。”云染就道,家里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了,婚事上是不能随便的,这个时候让顾繁心里先明白也好。
忍不住的又想起诚国公府赵氏的儿子来,那是诚国公唯一的儿子,也是一根独苗。
想起自己这个所谓的弟弟,面目一直是模糊的。自从她懂事开始,赵氏就很少让她跟这个弟弟见面,一年里见过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的出来。
而且他看她的眼神也是淡淡的,那个时候她就知道,以后等她出嫁了,这个弟弟她是指望不上的。
只是哪里想到,都没来得及去体会,就被一把火烧死了。
如今,再看着那一家子,除了个太夫人还能让她惦记外,其她的她想都不愿意想起来了。
宫门要落玥,顾繁是不能在宫里用晚膳的,云染特意让人准备了些吃食,让顾繁带回去给顾钧和吃。
把弟弟送走了,想起他的话,只觉得时光真是快,眨眼孟堂兄也要有自己的孩子,哲堂兄也要娶妻了。
焦砚声的婚事还在拖着,滇西侯现在还滞留京都,司空穆晟不开口,他就没办法回滇西去。
罗家母女嫌弃焦砚声,到底是让司空穆晟有些恼火,毕竟这门婚事是他想要促成的。
而且,焦砚声自己有本事,长得又不差,怎么就配不上滇西侯的女儿?
皇后舅家的表哥,这样的身份那里辱没了罗家女?
不说罗家女自幼当做男孩子养的,骑马射箭样样都会,京都哪家的勋贵,会愿意娶个这样彪悍的女子进门?
若不是想着焦家情况特殊,需要个性子坚韧的人嫁过去镇宅,司空穆晟才不会给焦砚声指个这样的媳妇。
许是因为这婚事委屈了被嫌弃的焦砚声,开春之后,就让焦砚声进了禁卫当差,整日的往宫里跑,足可见皇上对他的喜欢。
现在滇西侯一直无法回滇西,不知道托了多少人打听,但是皇上这里不松口,他就是急得上火也没办法。
后来知道真相,又忍不住的埋怨妻子。
滇西侯夫人被丈夫埋怨一通,自己也觉得委屈,两夫妻还吵了一架,罗舜英现在门都不愿意出了。
京都里那些娇滴滴的闺秀给她递帖子,不是喝茶,就是赏花,再不就是联诗,她只觉得无趣死了。每每去了,别人说什么她都不懂,被人私下里不知道如何耻笑,一来二去的她就不爱出门了。
只想着等她爹回滇西的时候带上她,可是却被他爹拒绝了。
若是之前没有跟焦家的那意思,带走也就带走了。
但是现在明显因为这个得罪了皇帝跟皇后,滇西侯觉得自己要是带着女儿回了滇西,只怕事情更糟。
可惜他想岔了,皇帝可不是那种人,晾一晾他也就算了,也不会真的拿着人家的姑娘如何。
只是,滇西侯夫人想要给女儿相看婚事,却发现京都这些名门勋贵人家个个避之不及,竟是一副视她女儿如洪水的样子。
滇西侯夫人一开始没想明白,等后来有人提点一句,这才恍然大悟。
她拒了焦家的婚事,就等于是打了皇后的脸,虽然这婚事只是私下里说说,并未遣了媒人上门。可是。私下里不知道是哪个嘴碎的把话传了出去,说是他女儿跟焦家的婚事是皇后看中的。
现在皇后在后宫可谓是一枝独秀,生了二皇子,肚子里又有了一个,焦家又是皇后的舅家,而且皇上待皇后情深意笃。
现在滇西侯府得罪了皇后,谁愿意这个时候跟滇西侯府议亲?
滇西侯夫人也是傻了眼,她当时只是不愤,自己的女儿凭什么就这样草率的订给了别人。
而且那人不过是个外戚。
哪里想到会有今日的局面,滇西侯夫人再也想不到,她拒绝了焦家的婚事,这京都的勋贵名门竟是将她女儿视若洪水猛兽了。
什么好好的母女当儿子养,骑马拉弓本事高,娶媳妇又不是娶个母夜叉镇宅的!
诸如此类的话,听进滇西侯夫人的耳朵里,简直是要呕死了。
几番碰壁,看着女儿越发的沉默,她才想着,自己当初是不是做错了。
听说,焦砚声进了禁卫不过半个月,就把禁卫里的一个小头领给打败了,顶了那人的位置,自己做的稳稳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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