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
刚刚得知欣荣去世的老佛爷望着眼前的两个孙女,又看了看来传旨的小路子,便猜到了大概,欣荣母子俱亡,乾隆命御前侍卫围了内务府的消息已经是人尽皆知,今早延禧宫再次封宫,几者之间怕是脱不了关系。
“老佛爷,万岁爷的意思是两位公主先暂时养在慈宁宫,劳老佛爷多费心教导。”小路子有些心疼的看向两个小公主,七公主和九公主也是可怜,一次次被送来送去。
“唉,青萍,把两个孩子带下去吧!”老佛爷摇摇头叹口气道。
“是,七公主,九公主,跟奴婢去看看住处可好?”青萍小心翼翼的怕吓到两个孩子轻声询问。
“皇祖母,小九和姐姐还能回延禧宫找额娘吗?”和恪并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昨日皇阿玛离开延禧宫后,今日一早小路子吩咐人收拾好衣物,带着她们姐妹到了慈宁宫,她不知道自己的额娘如何,只知道延禧宫有外好多好多御前侍卫。
老佛爷也有些动容,可如今的情形,掺了多少人命,宫里面的女人各个有家族,此事怕是不会轻轻揭过:“小九和姐姐先暂时住在皇祖母这里,陪陪皇祖母。至于令妃那里有你皇阿玛呢。”
“可是小九不想和额娘再分开……”自从上次她去养心殿找了乾隆,令妃便被放了出来,尝到甜头的她便想故技重施。
“九公主乖,晴儿姐姐带你和七公主去看看院子,一会儿再来陪皇祖母用早膳好不好?”
“皇祖母……”和恪还想说些什么,便被自己的姐姐打断。
“多谢皇祖母,多谢晴儿姐姐。”和静是乾隆和令妃第一个孩子,年纪略大一些,她知道额娘可能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惹怒了皇阿玛,现在皇阿玛正在气头上,小九现在求情怕是没什么用,不如过些时日再说,主动牵上晴儿的手,又拉住妹妹,“小九,我们走吧。”
小路子也行礼告退,正殿恢复安静。知子莫若母,乾隆看似快刀斩乱麻,其实这并不是他想清楚了,而是他没想好怎么处理。乾隆和令妃之间的感情也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不过既然乾隆已经做了处置,她也不便再过问。
缅甸大帐
“父王,自从上次我们中了清军的算计,损失了大象军团后与清军的几次交战都死伤惨重。”慕沙正被军医小心翼翼地处理着伤口,然而她心中的愤怒与不甘使得她在气急之下拉扯到了刚刚包扎好的伤口,顿时,一阵剧烈的疼痛让她不禁痛呼出声,“嘶……”
孟驳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昨日交战打扫战场时抓了一个落单的小兵,拷问之下得知,清军主帅傅恒的确中了瘴气。”说到这里,孟驳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却很快又被无奈所取代,毕竟,他们引以为傲的大象军团已经在上次的战斗中付之一炬,“傅恒身为国舅,又是主帅,大清皇帝断不会弃之不顾,更何况我们手里还握有明瑞的尸身,不如趁此机会和谈。”
“父王,我们已经打进了大清的内地,难道把这些已经收入囊中的城池再吐出来吗?”慕沙站起身不甘心的反驳道,“傅恒中了瘴气,他的生命已经岌岌可危,这正是清军军心涣散、我们发起反击的好时机!”
孟驳摇摇头,战场之事瞬息万变,他们已经失了先机和优势,而且他也命人打探出萧风的身份,出言提醒自己的女儿:“哪有这么简单,傅恒虽然病重,但那个征缅提督萧风不可小觑,引大象入山谷,聚而歼之正是其手笔,有此人在,我们在云南怕是讨不到什么便宜。”
慕沙的心中却已经有了别的打算:“即便要和谈,我们也只有明瑞的尸身这一个筹码,这远远不够。”慕沙的目光中闪烁着决绝,“我想要那个驸马!他或许能成为我们和谈的关键。”
她想到了那晚与驸马福尔康交手的场面,他的英勇,他的温柔都让她难以忘怀。
尤其是他解下袍子裹在她身上,放她离去的那一刻,更是让她芳心暗许。
孟驳不禁一阵头疼:“胡闹,那个福尔康是大清皇帝的女婿,你一个姑娘家怎能如此任性!”他深知自己的女儿已经对那位大清驸马产生了情愫,这让他既担忧又无奈。
“他们大清有一句诗叫‘遣妾一身安社稷’,一个驸马换边境的安宁,我想大清皇帝一定会舍得的。”她的声音坚定而自信,丝毫不打算放弃,“父王,女儿已经有一计……”慕沙经过多次交战对于尔康的脾气秉性大致了解,如今就是要把那个提督调离此地。
“哈哈哈哈,好,传我军令,高挂免战牌,所有将士好好休息,命东路大军全力进攻阿里衮部!”孟驳大笑道,自己的小女儿深得他心,他也格外宠爱这个女儿。
欣荣被追赠为侧福晋之后,其灵柩在宁玉堂停放了三日,方被运往遵化下葬。期间,萧云与清漪经过慎重商议,最终答应了瑞贵人在宁玉堂陪伴索绰罗福晋的请求。
乾隆企图将令妃的所作所为隐瞒下来,事后,他下令将延禧宫中侍奉令妃的腊梅和冬雪杖毙,营造出她们背主并勾结内务府小毛子的假象,又将内务府中类似毛公公那种受过魏氏恩惠的人以及延禧宫伺候的宫女太监一律发配宁古塔给披甲人为奴。
郭茂学虽然侥幸保住了内务府总管之位,却也被罚去了一年的俸禄,只不过,这些小钱自会有人补给他。
在众人眼中,令妃仅仅被定罪为失察之罪。然而,萧云又怎会轻易允许乾隆如此轻描淡写地将此事就此揭过?
瑞贵人和索绰罗福晋之间算是侄女和婶母的关系,一旦瑞贵人知道了欣荣和绵亿的死因,那宫里传的再沸沸扬扬也只是瑞贵人的过错罢了,难不成她和清漪还能堵住刚刚失去女儿的索绰罗福晋的嘴吗?即便索绰罗福晋对瑞贵人守口如瓶,瓜田李下,又有谁能证明呢?
“齐朔,让看守永和宫的侍卫们嘴上稍微松快些,适当地将欣荣母子过世的消息透露给愉妃娘娘。”沐浴之后,萧云斜倚在榻上,一边翻阅着永琰这些日子背诵的书籍,一边晾干长发。
“娘娘……”齐朔面露难色,毕竟,那是五阿哥的生母啊。
“别以为本宫不清楚愉妃与欣荣心中的小算盘。愉妃此刻正盼着永琪登基后,能将她迎出去,册封她为太后呢。即便永琪因顾及玉牒上记载的所谓生母孝贤皇后,而无法公然给予愉妃这个实际生母太后的名分,但满宫上下,又有谁不知道永琪的真正身世呢?”萧云合上手中的书,将其放置在身旁的花架上,坐直了身子说道,“至于欣荣,她则是满心满眼地期盼着自己腹中的孩子将来能够继承大统,登上那至高无上的皇位。毕竟,自从大清开国以来,还从未有过嫡子登基的先例啊!”
“是,奴才这就去办!”齐朔领命退下后,萧云再次拿起书,轻轻扣在脸上,躺在榻上小憩片刻,一步步打碎一个人的指望才是真真正正的报复。
愉妃,小燕子任你侮辱造黄谣,她萧云可是会连本带利讨回来的,如果不是自己不希望和永琪之间有着弑母之仇,她倒是不介意亲自告诉她这个好消息,然后亲手送她和欣荣母子地府团聚。
齐朔办事效率极高,不过半日,愉妃便得知了欣荣母子过世的消息。
据说愉妃听闻后,整个人如遭雷击,半晌回不过神来,手里已经褪色的佛珠散了一地,一时间,永和宫内哭声震天。
没过多久,愉妃的头发便白了大半,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起来。她的精神变得浑浑噩噩,萎靡不振,每天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眼神空洞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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