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药入心,立刻在鲜血中化开,两边伤口受了药力激引,微微颤动,对接在一处,接着肉芽生出,转眼间已将伤口封堵愈合。
宁霄浑浑噩噩,无知无觉,忽然又是一阵剧痛,接着又是一阵巨痒,魂魄归体,睁开眼来,先瞧了瞧四周,遗憾般叹了口气,原来还在宁王府里,记起那黑衣杀手,目光四顾,见其倒毙在地,身上寒气四冒,不知发生了何事。
他坐了起来,往心口一摸,触手光滑,全无伤痕,顿觉十分古怪,瞥见桌前坐了另一个黑衣人,问道:“是阁下搭救了我么?”
不速之客傲然道:“我奉师命来此,想不到稍晚一步,你这废物险些死了,还费了我一粒肉白骨神丹!”
宁霄摸不着头脑,不过能死里逃生总是好的,问道:“阁下是谁,我要随你去做什么?”
不速之客冷冷道:“我名丛旷,乃都天教蔡焱真人门下,蔡真人瞧上了你,你随我入都天教,自能得传无上魔道,对付这等小小的杀手,不过手到擒来!”又剜了黑衣杀手尸体一眼,十分的不屑。
宁霄一听“魔道”二字,便十分不喜,前一世他可是三好学生、三好员工,学了什么魔道,难道真去杀人越货?道:“多谢阁下好意,我对魔道着实不感兴趣,至于救命之恩,待我禀明父王,自有重金酬谢!”
丛旷冷冷道:“什么狗屁的宁王,我师傅只需一挥手,便能令这宁王府上下灰飞烟灭!瞧上了你,乃是你的造化!莫要聒噪,随我去罢!”用手一指,宁霄当即全身僵直,下一刻竟轻飘飘飞了起来。
丛旷弹出一缕阴惨惨的白芒,落在黑衣杀手尸身之上,顷刻间将其焚成一堆灰烬,伸手一招,宁霄直挺挺飞来,二人化为一团阴惨惨光华,飞离宁王府。
宁霄直挺挺立着,只有眼珠能动,体内数处大穴中传来阴寒之意,封堵经络,察觉体内脉穴中有点点热流乱窜,似是真气,当是前身修炼所留。
宁霄穿越之后,历经大喜大悲,先被杀手刺杀,又冒出一个都天教,抓他去修什么魔道,若是入了魔道,岂不被天下人喊打喊杀?宁霄眼珠直转,打定主意,宁死不从。若是真要被灭口,那就,再说。
丛旷潜运神通,身外一片凝雾,发出阴惨惨光华,托住二人在半空之上疾驰,转眼出城,往东南方向投去,忽然凝雾一顿,复又落将下来。
宁霄浑身一震,竟又落下,可不会以为那魔头发了善心,果然丛旷冷冷喝道:“谁!”
一片澄紫光华平地现出,一道人影现身,身披道袍,手持法剑,稽首道:“太白观弟子萧诚,见过都天教道友!”
丛旷面色凝重,道:“你是太白观之人?”
萧诚人届中年,面容和煦,微笑道:“正是!”一指宁霄道:“萧某忝为宁王府供奉,世子遭难,不可不救,还请道友将世子放了,有话好说。”
丛旷冷冷道:“我可不是你的道友!今日必须带走宁霄,绝无商量!”自怀中飞起一面三角小旗,迎风便长,化为一丈高下,又自口中喷出一股精气,落在旗面之上。那大旗漫卷之间,数十道光华飞出,结成阵势,飞向萧诚!
萧诚叹道:“邪魔外道,果然不可理喻!”将法剑一抛,口中念念有词,用手一指,法剑化为一道流光,迎着大旗魔光杀去!
剑光与数十道阴惨光华相遇,溅起道道碎光,呼啦啦向外铺展,犹如下了一天光雨。
丛旷笑道:“我这太阴神煞旗以本门秘传太阴煞法门祭炼,专污飞剑法器,你遇上我却是自寻死路了!”
萧诚笑道:“那也未必!”催动法力,剑光之上又腾起尺许高下精芒,将太阴煞气隔绝在外,剑势连环,绕着太阴神煞旗翻飞,觑准机会想要斩断此旗。
丛旷见太阴神煞奈何不得剑光,倒也不急,只狠狠催动神通,太阴煞气密不透风,防止被剑光切入内圈中来。
萧诚出身的太白观,为玄门正宗传承,主修剑法,观中弟子个个杀伐犀利。此观就在大魏国境内,历来收罗魏国子弟极多,几乎成了魏国护法门派。
饶是如此,丛旷依旧不惧,都天教来历亦是非同小可,乃魔道巨擘门户,秘传十二都天神煞魔法,有总御都天之能,势力之大,犹在太白观之上。
宁霄可不知这二人出身玄魔两道大派,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能眼睁睁作壁上观。忽然浑身一松,体内阴寒气息消散,真气流动,却是萧诚百忙之中以一道剑光撞入他体内,将丛旷所设禁制破去。
萧诚喝道:“愣着作甚,还不快逃!”
宁霄一愣,本能就要迈步逃走,丛旷不料萧诚斗法之余,还能分心破法,若被宁霄逃走,蔡焱怪罪下来,绝无好果子吃,反手一点,凌空发劲,要将宁霄再度禁制。
萧诚大笑:“岂容你得逞!”剑光偏转,洒下条条剑气,切割纷乱,招招不离太阴神煞旗,唬得丛旷只得运转法力,护住宝旗。
宁霄悄悄挪了几步,见无人理他,立刻拔足狂奔,一口气逃了十余丈,见无人追来,才松了口气。
宁霄回头望去,见一团寒云,一道剑光,兀自争杀不休,剑光千转,寒云百回,霎是好看,却又杀机暗藏,捏了捏拳头,暗道:“我何时能修成这等法力,生死自己做主?”如此一想,似乎去都天教修习魔道,也没那么抵触。/apk/
他喘息几口,毕竟心脏处伤口方愈,不好用力,紧一步慢一步赶往城内,只要回去宁王府,自有高手看顾,丛旷也不敢太过。/
寒云裹挟剑光,被撕裂成片片纨屑,碎雨缤纷,萧诚剑术精妙,所学又是玄门正宗,最能久持,但丛旷的太阴神煞旗亦非弱者,卷动诸天神煞之力,杀机凛凛。
斗法数招,双方皆在寻觅对手破绽,太阴神煞旗与飞剑交相碰撞,溅起片片寒潮火花。
萧诚以胸中一口真气操御飞剑,以他道行,足可御剑百步,飞剑飞离越远,所耗真气越多。丛旷却是以逸待劳,寒煞之气卷动,打的便是消耗其真气的主意。
记住暖酒小说地址:nnn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