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耳边嗡的一声,脑海里浮现出自己昨晚照镜子时唇瓣发肿的样子。
虽然没有具体记忆,但她能想象的到自己在药力作用下有多疯狂。
她表面强装镇定,实则已经心跳如鼓。
定了定神,她难得的面对秦晏舟露出礼貌和善的神情,“昨天我神志不清,行为也不受控制,如果有冒犯到你的地方,跟你说声抱歉。”
秦晏舟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毕竟夫妻一场,不用这么客气,况且你这次没咬我,我也不算吃亏。”
沈烟吸了口气,完全笑不出来,只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
她抿了抿唇瓣,半晌憋出一句,“谢谢你昨天救我。”
秦晏舟唇角勾起,“一句口头感谢就完了?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不打算有什么实际行动?”
他不冷不热的一连串追问让沈烟愣了下,很快回道,“你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配合。”
“不如你帮我个忙吧。”秦晏舟眼眸微眯,笑的像个成精的狐狸,高深莫测,又极具魅惑。
沈烟下意识的面露警惕,“什么忙?”
秦晏舟微微蹙了下眉,“你还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沈烟很认真的思考着,小声嘀咕,“明天...十一月六号,既不是法定节日,也不是二十四节气...”她眼皮一掀,真诚发问,“难不成是离婚一个月纪念日?
上个月的六号,两人去办了离婚证。
秦晏舟微微一愣,他还真没想到这一层!
他神色有些复杂,也没心情继续卖关子,闷声道,“明天是我妈生日。”
沈烟这才恍然大悟,心里多少有些羞愧。
去年付蔓过生日的时候,是她跟秦晏舟的相处最融洽的时候。
付蔓也很喜欢她这个儿媳妇,明明是自己过生日,却送了沈烟一大堆礼物,还挨个跟参加生日宴的宾客们各种夸她。
其实付蔓跟秦兆和对她都很不错。
跟秦晏舟结婚那一年里,付蔓每次见到她,都是一副对待自家女儿的亲切模样,秦兆和平时话不多,为人严肃古板,却会耐心的跟她探讨一些经商之道。
如果说跟秦晏舟离婚有什么不舍的东西,可能就是付蔓和秦兆和了。
他们让沈烟体会到了缺失很久亲情,这种情感是在程家也无法获得的东西。
秦晏舟看着有些出神的沈烟,出声拉回她的思绪,“我妈不喜欢大张旗鼓,所以明天还是在老宅办生日宴,如果你能去的话,她应该会很高兴。”
沈烟有些犹豫,不是她不愿意去给付蔓庆生,实在是她现在的身份有些尴尬。
作为秦家的前儿媳,这段时间又跟秦晏舟闹了很多不愉快,她不确定付蔓现在看到她还会不会开心。
短暂的沉默后,沈烟还是缓缓点了点头,“好,我明天会准时到。”
秦晏舟表面不动声色,实则暗暗松了口气。
两人第一次如此客气又礼貌的在公司楼下道别,各自离开。
秦晏舟上车后给付蔓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沈烟答应去了。
隔着手机屏幕,秦晏舟都能感觉到付蔓的开心。
其实付蔓早几天前就让他邀请沈烟参加,但秦晏舟直接拒绝了。
因为沈烟连续两次当着他的面,在睡梦中叫了前任纪北辰的名字。
于情于理,他都该洒脱一点,从此不再纠缠不休,跟她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并不甘心。
听到沈烟被绑架的消息时,身体的第一反应很真实。
他没办法放下她。
秦晏舟一直都知道,沈烟年少时最喜欢的人是纪北辰。
可是纪北辰不声不响的消失了,寻无踪迹、生死不明。
所以他自信的以为,结婚后只要无微不至的对沈烟好,早晚能占据她心里的空缺。
可是他不管怎么努力,沈烟对他始终是忽远忽近,像是悬在高空的月亮,看得见摸不着。
直到他们离婚前的一个月,在他生日那天,沈烟宁愿去谈项目,都不愿意陪他过生日。
她眼里好像只有工作,跟他从来都是只谈利益不谈感情。
秦晏舟既憋闷又生气,于是病急乱投医,故意在外面花天酒地,想要试探沈烟到底会不会有一丝丝的嫉妒,想要证明她是在乎他的。
可是他越来越过分,沈烟却越来越平静。
一番作死下来,像是一块石头投入湖里,没有溅起任何水花。
就连提出离婚,沈烟都是心平气和、甚至有计划的。
秦晏舟切切实实的体验了一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沈烟认定他之前对她的好都是在演戏、在耍她,轻易就否定了他之前的一切付出。
但是他没办法怪沈烟,因为她对人的信任本就是极其吝啬的。
沈烟早年的经历让她没办法轻易相信一个人,除了身边九死一生的朋友、亲人外,她习惯了对外人保持防备。
宁愿相信对她好的人都是别有用心,也不愿相信她值得被爱。
秦晏舟最近两个月的所作所为,彻底把自己在沈烟心里的形象变成了一个演技高超的戏精,从此他不管做什么,都逃不掉别有用心这个标签。
他这段时间喜怒无常、在沈烟面前疯狂作死,其实都是因为嫉妒心在作祟。
他嫉妒纪北辰,嫉妒每一个接近沈烟的男人。
直到今天上午,顾淮安像是一阵及时雨刮到了他面前,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解开了他长久以来积攒的阴霾。
原来沈烟在拍卖会上跟他抢桃花玉佩,是受苏莎所托,并不是妄想着跟纪北辰重归于好。
他突然就不想放弃了,他想要试试,自己能不能把纪北辰彻底的从沈烟心里剜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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