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的眉梢轻轻挑起,“对,目前根据我查到的线索来看,的确是他的嫌疑最大!”
秦晏舟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天空,双眼犹如地狱修罗,带着浓烈的压迫感和嗜血的杀意。
即便他此刻面带病态,以一种不太雅观的姿态趴在病床上,但他的气场依旧强大得令人窒息,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笼罩在整个病房之中。
他抿着削薄的唇瓣,一字一顿道,“他找死!”
沈烟表情很淡,比起秦晏舟在听到周素芳死讯后成倍爆发的怒意,她显然要理智的多。
“秦臻确实该死。”她声音平静而坚定,“但他不能死在你的手里。”
因为秦臻也是秦兆和的儿子,秦兆和不会希望自己的两个儿子手足相残,互捅刀子。
秦晏舟虽然大难不死,侥幸逃过一劫,但秦臻确实动了杀心,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秦晏舟活着离开,还害死了周素芳!
于情于理,秦兆和在知道真相后都不会包庇秦臻。
但问题在于,秦晏舟并不打算让秦兆和知道。
因为秦兆和年事已高,身体素质已经没办法承受这种刺激。
不管秦晏舟跟秦臻谁丢了性命,都势必会对秦兆和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秦晏舟不可能放过秦臻,只是到底怎么处置他,需要好好斟酌。
沈烟这句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浇在秦晏舟身上,让他暴怒的心缓缓趋于平静,理智盖过冲动。
他其实随时都能要了秦臻的命,可是这些年不管秦臻怎么当面挑衅或是背后耍阴招,秦晏舟都忍着没动他。
不是因为什么狗屁兄弟亲情,而是看在秦兆和的面子上。
可是这一次,他不想忍了!
周姨原本可以安度晚年的,却因为他们兄弟之间的恩怨丢了性命!
如果不是秦臻非要治他于死地,如果不是他临时起意去看望周素芳,或许她也不会死。
秦晏舟眸色微沉,心底升起浓浓的自责,同时也做好了决定。
不管是不是他亲自动手,秦臻都必须死!
他深深地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猩红的眼底冷意更盛。
沈烟抱着胳膊站在病床边,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的神色。
虽然秦晏舟的神色已经趋于平静,但沈烟看得出他内心深处隐藏的浓烈杀意。
她眉梢微微挑起,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要不我帮你结果了他,只要你答应项目给我六...不,七成!”
她明目张胆的坐地起价,见缝插针的跟他提项目分成。
秦晏舟抬眼看向她,虽然一个字没说,但脸上明明刻着四个大字。
想都别想!
沈烟咬着后槽牙偷偷白了他一眼,随即在心底安慰自己,不要太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秦晏舟沉着脸,言归正传道,“陆远,动用所有人脉去找姚云薇,务必把她安全带到我面前!”
周素芳已经因他而死,他不能让她唯一的女儿再遭遇不测!
如果不把姚云薇安全的从秦臻手里救出来,他也没办法对秦臻动手。
陆远应声,秦晏舟接着又沉声说,“周姨的葬礼先准备着,等找到姚云薇再办。”
“好。”
等陆远出去后,秦晏舟侧目看向一旁的顾淮安,“我没什么事了,你也走吧。”
顾淮安瞟了眼沈烟,故意说,“我走了谁照顾你啊?”
秦晏舟看向眼沈烟,理所当然道,“她。”
沈烟眼睛一瞪,刚想骂他净想美事儿。
又转念一想,这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秦晏舟还是这种又虚弱又难过的脆弱状态,这不正是苏莎说的最佳独处机会吗?
她笑意很快浮上脸颊,话锋一转,“啊对,我留下照顾他就行。”
顾淮安眼眸微眯,目光意味深长的在两人之间流转,一副“我懂”的神情。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明天再看看你!”
转眼间,病房里就只剩下沈烟和秦晏舟两人。
静谧的房间里,沈烟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低着头削苹果。
秦晏舟也没说话,目光定格在沈烟脸上,眼波流转,像一只精明的狐狸,似乎想要看透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某一瞬间,沈烟咬了口削好的苹果,顺势抬眼看来。
两人四目相对,秦晏舟目光深情又深邃,似乎欲言又止。
沈烟被他盯的心里发毛,主要是他这个姿势,眼睛只能斜着看她,着实有些瘆得慌。
她动了动唇瓣,“你有话就说。”
秦晏舟顿了两秒,“我想去趟卫生间。”
他其实刚醒过来就有了尿意,紧接着又喝了碗鸡汤,已经憋了大半天。
沈烟眉心一蹙,以他现在的情况,右边胳膊动都不能动,怕是连裤腰带都没办法自己解。
她声音不辨喜怒,“顾淮安和陆远在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秦晏舟面不改色,“刚刚没感觉。”
沈烟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说不上无语还是好笑。
其实她可以叫病房外面的江川或者任意一个保镖进来帮忙。
但是沈烟不是一般女人,也不会随随便便就脸红心跳。
秦晏舟不是明摆着想耍流氓吗?
那她就跟他比比,看谁更流氓!
沈烟当即站起身走到病床边,挽起袖子,微微俯身。
接着一只胳膊穿过他腰间,另一只手抓着他的左臂搭在自己肩上。
稍一用力,就把秦晏舟翻了个面,从趴着变成侧躺。
随后手臂穿过他的脖子,稍稍用力,把他从病床上扶起来。
尽管沈烟已经尽量动作轻柔,但还是不可避免的扯到了他的伤口。
秦晏舟天生就痛觉敏感,加上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种罪,伤口又热又疼的感觉让他直皱眉。
沈烟打量着他的脸色,故意说,“病床下面有医用尿壶,要不你还是躺下解决吧!”
秦晏舟闻言咻的一下抬头看向她,眼底有一闪而逝的窘迫,随即咬着牙嘴硬道,“不用!”
他坐在病床边上缓了几秒才起身,右边肩膀不能用力,所以他身体的重量都往左侧倾斜,整个人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倚在沈烟身上。
从病床到卫生间门口,短短七八米的距离,秦晏舟走的步履维艰,沈烟也累够呛。
好不容易进了卫生间,秦晏舟往小便池前一站,侧头看向沈烟。
不等他开口,沈烟就直接弯下腰去帮他解裤腰带。
她动作迅速,毫不拖泥带水,在秦晏舟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三下五除二就解开了。
宽松的病号裤直接顺着秦晏舟修长的腿滑落,堆叠在地面上。
沈烟低头看了眼他的黑色四角裤,面不改的问,“需要我帮你扶着点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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