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大梁城。
夏汾和田封从马车中走下,他们的前方是一处占地极大的院落,院内传来阵阵读书声,大门上方的牌匾写着西河学堂四个大字。
“这便是西河学堂吗?不比小圣贤庄差多少。”田封看着在大梁城内占地极大的西河学堂说道。
“这并不算大,如果是当初西河学派鼎盛时期,其教学所占之地有两个小圣贤庄之大。”夏汾一边感慨一边开始为田封讲解西河学派和西河学堂的历史。
西河学堂是从当初的西河学派发展而来的。当初初弟子子夏来到魏国西河讲学,在魏国传播儒家经典、文化和学术思想而形成的著名儒家学派之一。
西河学派的发展为魏国挖掘了大量人才,不少人都成为了魏国的治世良臣,为魏国当初称霸天下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只可惜好景不长,西河学派虽然是儒家的派系之一,但是其本身所宣传的儒家思想并非是当初主流的思想,而是掺杂着法家思想,主要提供务实。
更有意思的是,法家就是从西河学派中产生的,甚至法家的大佬李悝、吴起、商鞅都出于西河学派。
因为法家的出现,进一步压缩了西河学派生存和发展的空间。
如果当初的西河学派知道了现在法家和儒家如此水火不容,不知道他会不会收这几个弟子了。
西河学派完整的继承了创始人子夏的思想,认为君子不仅仅是在孔子倡导的那种“温文尔雅”、“坦荡荡”的醇儒,还应该有一定的权术、心机,这与与儒家主张恪守礼义一以贯之的君子之道显然并不吻合。其还认为君王必须用权术驾驭群臣和百姓,而非是儒家的道德。
这就导致儒家内部所有人对西河学派这个“叛经离道”的派系厌恶和排斥。哪怕是子夏的再传弟子荀子对子夏也是批判的。
西河学派随着魏国的衰弱,在没有儒家的帮助下也逐渐衰弱。如果不是法家和魏国保护着西河学派,儒家早就想要将西河学派除名了。现在一个荀子已经让儒家头大了,若是西河学派和荀子在和解了,儒家其他派系就不用玩了。
自从当初秦国夺回河西之地,西河学派就搬迁到了大梁城,魏王感激当初西河学派走出的人才帮助魏国,于是修建了西河学堂让西河学派教学。
只不过随着时间流逝,西河学堂并没有走出多少大儒,反而培养了不少的法家弟子。
只能说整个西河学派实在是抽象。
夏汾和田封边走边说,两人便进入了西河学堂。
“我之前只是听说过西河学派,倒没想到其中还有这般历史。”田封说道。
正在上课的弟子们此时也停止了读书声,所有人都看向了走来的田封。随后这些人起身对着田封一起行了一礼。
“这是干什么?”田封看着齐刷刷盯着自己的上百双眼睛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当初在洞香春酒肆的辩论,多亏四公子帮助兰子继师弟挽回了颜面,这才没有让西河学派颜面尽失,所以他们想要感谢您。”夏汾解释道。
“欢迎四公子来我西河学堂。老夫招待不周了。”台上讲学的老人站了起来对着田封行礼道。
田封赶忙回礼说道
“老夫子客气了,田封只是来感受一下西河学堂的氛围,未入门便闻袅袅读书声,古书满架,学子争观。这等氛围让人羡慕。”田封看着这些学子说道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西河学堂的弟子将来必出一代治世能臣。”
听着田封对西河学堂的吹捧,这让在场的人都不好意思了,同时心中对田封的好感直线上升。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好诗句,四公子出口成章,短短一句话便点破了学习的必要点,四公子当真才华横溢,让人羡慕。”老夫子先是感慨随后对着弟子们道
“你们要牢记四公子此言,将其当做自己学习的信条,只有勤奋和刻苦才能在学习的路上越走越远。”
“吾等谨记。”上百名弟子对着田封行礼说道,这是感谢田封为他们指明学习之路贵在勤奋和刻苦。
夏汾也是没想到田封能够出口成章,同时心中嘀咕这句话,想着这句话正好可以刻在西河学堂大门外的柱子上。但是这也得征求田封的同意才行。
田封还礼之后对着老夫子说道
“还不曾知道老夫子的名讳。”
“我倒是没有给四公子介绍,这位是我的老师,卜夫子。”夏汾说道。
“拜见卜夫子。”田封说道。
田封原本以为这老夫子是西河学堂之中一个普通的夫子,却没想到遇上正主了,西河学派的正统继承人卜君,子夏的七世孙。
“四公子客气了。四公子上座。”卜君上前亲自拉着田封的手将其拉到了讲台之上的蒲团之上。
田封一脸茫然的看着卜君,他不清楚这个老夫子要干什么,就这样被卜君强行按在了蒲团之上。台下上百名弟子惊讶的看着自己的老师牢记自己的家风,平日里十分注意自己的形象,正其衣冠,齐其颜色。他们这些弟子跟着卜君学了几年时间了,从来没见到过自家老师竟然会在一个外人面前如此不注意形象,满脸的笑容,甚至将其拉到了自己身旁。
“卜夫子这是做什么?”田封问道。/
“我早就听闻四公子才华横溢,乃是当世不多的贤才。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看到四公子我便想到了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子,兰子继。
其被我这些弟子们吹捧惯了,认为自己便是这魏国年轻人中的第一人,不曾想在洞香春一战被打的体无完肤,差点丢尽颜面。如果不是四公子的话,其恐怕再无出门见人的脸面了。”卜君笑着看着田封说道
“今日四公子难得来到西河学派,所以我想让四公子帮我教育一番这些弟子,让他们不敢再仗着有点天赋便目中无人了。”
下面的弟子闻言一个个都是羞红了脸面,尤其是弟子之中最前面的兰子继。
田封看着笑容满面的卜君嘴角抽搐了一下,卜君这样的话骗一骗下面的这些弟子们就罢了,什么教育弟子,这都是扯淡,说白了就是想要他讲学,在西河学堂留下点东西。
战国时期,书籍是极为稀少的,这就导致读书人并不多,随随便便一卷竹简都可以被当做传家宝了。这也就导致手握书籍的人都很重视自己的学识和思想,一般不会轻易传出去,哪怕有也是收徒之后再传。
现在卜君先是给他戴高帽子,又是说好话,甚至拉下老脸直接请求他讲学,这就是想要提升自己家弟子的学识。
看着眼前笑容满面一脸真诚的卜君,田封原本认为卜君是一个正直有些固执的老夫子。现在看来,只能说卜君能在能教导出法家、公羊儒、谷梁儒等等一种派系的地方当老师,没点厚黑是不可能。
“既然如此我便给大家讲个故事吧。”田封笑着说道,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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