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炫指出杜预的一百五十余条错误,孔颖达骂他‘习杜义而攻杜氏,犹蠹生于木而还食其木’。
这一下实在骂太脏了,甚至还接着说他‘虽规杜过,义又浅近’,吐槽他捕蝉在前不知黄雀在后。
后面孔颖达又举了两个刘炫攻杜注但有问题的例子骂刘炫,只能说对家不可怕,就怕对家有文化。
举完第一个例子,说反证就在同一年的经文里,‘数行而已,曾不勘省上下,妄规得失’;
举完第二个例子,说这种正常人都能想明白的事情‘犹尚妄说’,‘况其余错乱,良可悲矣!’真是不遗余力地骂,攻击性极强。
孔颖达对刘炫一顿狂喷之后,来了一句‘跟其他人的义疏比起来还是不错的(然比诸义疏犹有可观)’,憋了个大的群体伤害。
更抓马的是,孔颖达又接着说‘今奉敕删定,据以为本’,他是奉旨注释《春秋》的,但用的素材是刘炫的。
刘炫估计也纳闷为什么既骂我还要用我的东西,但是孔颖达边删定边骂骂咧咧的样子也是可以想见了。”
九州一色的霜:代入刘炫,我一句“不是,哥们”已经要脱口而出了,确实抓马到不行。
始皇大大的狗:对不起,我本来没想笑的,这下真忍不住。
明月松间照:笑吧,今天的功德由我买单。
孔颖达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鼻子,有心想理直气壮地说一句那又如何,又觉得好像确实有点地狱笑话。
算了算了,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话确实是自己说出来的,他孔颖达敢作敢当!
杜预大大就是坠吊的!
他不允许有人诋毁自己的单推!
这么一想,孔颖达又开始心安理得了,哼,本来就是,那刘炫指出杜预的错误他不是不能理解,但他自己都一知半解的,呸。
苏轼笑着对苏辙道:“从前悦娘子说唐朝文人脾气都比较暴躁,我是觉得咱们宋人也不遑多让的。”
苏辙也笑:“往后可就得再掂量掂量了。”毕竟他们好像也做不出来指着人家鼻子骂的事...吧?
宋仁宗:苏辙!你到底是怎么敢说出这种话的!你睁开眼睛看看朕!朕不相信你两眼空空!
苏辙:嘻嘻。
俞悦:“总之呢,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但是咱唐人的战斗力可见一斑,人均斗战胜儒。”
李世民也听笑了:“这孔冲远还有两副面孔呢啊。”
孔颖达在朝下脚趾扣地,可以了陛下,你听听也就算了,怎么还当众说出来了呢,好社死!!!
其他同僚都不厚道地笑出声来。
有人偷摸嘀咕:“这孔冲远是行啊,悦娘子怎么说的来着,杜预单推人,骂黑粉头子真是毫不留情。”
有人附和:“是啊是啊,咱们以后可不敢得罪他,万一也被骂进书里,那可是要被一千多年后的后人都知道的。”
孔颖达:......我说你们够了!
九州一色的霜:不过文人这些事情自古如此吧,其实这种有趣的小故事历史上还是挺多的。
明月松间照:比如孔颖达自己也翻了小车,首先其实大家对这种事情都是各有理解,文无第一嘛。
明月松间照:看不顺眼孔颖达的也大有人在,后来马嘉运又揪住孔颖达春秋正义里的疏漏搞他。
明月松间照:孔颖达本来都在申请退休了,马嘉运这一下又给他干回来上班了,也是挺倒霉的。
明月松间照:孔颖达又被二凤勒令重审《春秋正义》,没审完就抱憾西去了。不过二凤也不糊涂,让他陪葬昭陵了。
明月松间照:也算是死后哀荣拉满了吧。
本来听到自己被迫延迟退休的孔颖达还挺生气,觉得这马嘉运也太能折腾人了,你挑什么时候不好啊。
结果他就听到自己死后能得陛下让自己陪葬昭陵,怎么说呢,这干劲一下子就蹭蹭往上涨。
陛下你放心,不就是重修吗!老臣还能再干二十年不带停的!
二凤一看这位老大人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一次他可不敢再这么干了,毕竟都已经知道人死在任上了。
不过以免老大人失望,二凤还是委婉的表示,虽然书是不用他再校对了,但是他同样还是可以陪葬昭陵。
孔颖达开开心心地开始着手准备自己的退休生活了。
这下好了,从明天起,他就可以关心粮食和蔬菜,可以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了,孔颖达觉得这个世界瞬间都变得美好了。
马嘉运:?
所以受伤的只有我是吗!
孔颖达:嘻嘻。
九州一色的霜:我想到了那个谁来着,就是疯狂骂班固“班固者,浮华之士,全无学术,专事剽窃!”“迁之于固,如龙之于猪!”“虽有其书,不如无也!”的那个。
明月松间照:郑樵吧。
九州一色的霜:对对对,就是郑樵。
草莓奶糖:好家伙,这位也是极致的拉踩大师啊,只能说现在的饭圈文化都是老祖宗们玩剩下的。
就要芋泥波波:不过郑樵一边骂班固汉书抄史记,自己一边干剽窃的活。写个通志从史记抄到隋书可给他抄完了。
始皇大大的狗:感觉文人之间互相拉踩也算是一种传统美德了,比如贾公谚也是先拉踩别人再用别人的东西。
明月松间照:还真是,胡竹村特看不惯贾公彦,大概属于刻板偏见,而且极想代替贾疏的地位,胡疏满篇都是直接或者间接挤兑贾疏。
俞悦:“好家伙,今天又听到了一堆文学笑话,我感觉够我笑一周了。”
被可汗大点兵的老祖宗们:......
那你们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呜呜呜,本来讨厌一个人就是想暗戳戳地反对他来着。
你们这么大张旗鼓地说出来以后我们还怎么发动这传统艺能啊,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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