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奇异的灵压令她难以承受,她赶忙起身,旋即朝着门口疾步而去,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匆忙步入洗尘阁,迅速褪去周身的衣物,开启法阵水珠,晶莹剔透的灵泉洒落在肌肤之上,仰首望向穹顶,眼神空洞无物,脑海中回荡起先前的那一瞬场景,她立即将法阵水珠调整至最强劲,洗涤着自身的灵窍所在。
不多时,整座洗尘阁内传出了一种难以言表的异声。
此时,在寝室内的韩阳已悄然睁开双眼,愣愣地看着白素离去的那个方向。起初,他确实在深层修炼之中,然而当白素以指为引触动他的面颊时,他缓缓地从入定中苏醒。正当他欲睁开眼眸之际,便嗅到了那股熟悉的仙灵之香。他立刻感知到白素的身影就近在咫尺,与她的距离几乎可感受到她体内的元气温热,那是一种异性间相互吸引,蕴含浓郁修为气息的味道,让韩阳瞬间沉醉其中。
若非白素的听觉同样灵敏至极,此刻一定能察觉到他如狂涛般激荡的心跳声并不逊色于她分毫。然而韩阳并未做出任何举动,他深知,一旦稍有不慎,这份微妙的平衡将会瞬间破裂,白素必会如受惊的仙鹿般逃离。
直至一双温软的手掌突然握住自己,使韩阳猝不及防地微微一震。尽管心神震荡如同战鼓擂动,但他仍凭借着深厚的修为底蕴,稳住身形不动,与此同时,一股无比舒爽的元气波动瞬间涌入识海。
那一刻,他的牙关轻碰,嘴角微颤,倘若那时白素正注视着他,必然能捕捉到这份微妙的变化。
然而,这段美好的时刻太过短暂,仅数息之间,白素便败下阵来,仓皇离去,这让韩阳深感失落。良久未见其归来,只听见洗尘阁内传来的潺潺水流声,其间还夹杂着白素刻意压抑的嗓音,那声音虽显粗犷,并非悦耳,但却充斥着诱人的韵味。
有一刹那,韩阳确实起了前去探查的念头,不过最终他压制住了冲动。白素的身份地位特殊,自己对其始终抱有敬意,加之刚刚才称呼张元鼎为张兄,单凭这一点,他就不能轻易妄动,因此只能继续静静地躺着,保持着先前的状态。
忽感腹中空虚,韩阳意识到刚才的修为运转损耗颇大,急需补充元气。他瞥见床头柜上放置的一壶灵乳,喉头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液,立刻挺直上半身,拿起灵乳一饮而尽,瞬时间饥饿感减轻不少。
恰在此时,洗尘阁内的流水声戛然而止,室内的气氛陡然变得寂静无声,随后传来了开启门户之声。韩阳心中略感忐忑,放下灵乳杯,匆忙躺下,再次闭目装睡,恢复成刚才的模样。
外间传来白素轻盈的脚步声,紧跟着房门开启又被轻轻阖上,那步伐声逐渐靠近,最终停在床畔,白素重新坐回到了床边……
这一回,她似乎只是静静地端坐,毫无修为波动,韩阳维持这种打坐修炼的状态,心中焦急,怎能让自己长久这般躺卧不动?此般姿态不仅难受至极,在修道者的世界中,更会阻碍灵力运转。他试图用毅力驱散这份不适,然而此刻额头上的异样感觉却愈发强烈,痒意袭来,却又受限于修炼中的不动如山,无法出手触摸。
白素始终凝望着他,此刻心境已恢复平和。她在水月镜花室中完成了修炼与疗伤,终能以平静的心态面对韩阳。她对他除了欣赏其灵体之优美外,亦有几分忧虑——毕竟刚才他在对抗邪祟时耗损巨大。因此,她一完成疗伤便即刻返回此处守护着他。
然而不知为何,一旦靠近韩阳数丈之内,她便会身不由己地被他吸引,体内灵力与情愫随之起伏涌动,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摄魂。刚刚平息的心潮又再次翻滚,内心炽热如同烈焰重燃。
白素深知不能再让情感如此波动,如此消耗灵力。于是她决意起身离去,这位年轻的修士太过迷人,令她无力抗拒。正欲转身离去之际,视线无意间落在床头上那只空空如也的玉髓杯上。
白素宛如遭雷击,目瞪口呆地盯着那只空杯,随后努力回忆起自己将牛奶置于杯中后,是否有人饮用过。她确信自己与张宗主均未触及,那么,唯一可能饮下牛奶的人便是韩阳。
她木然转首,见韩阳依旧安详地阖眸修炼,显然是早已知晓她的一切举动。当她意识到自己那时的手部动作乃至心中的悸动,全部落入韩阳眼中,脸颊瞬间烧灼如火,直至耳根也染上了红霞,颜面尽失。
白素羞愧无比,毅然起身掩面疾奔出门,早已忘却应有的轻盈步伐。韩阳听见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眸,心头疑惑顿生,不明白她的举止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张扬,难道不怕惊扰到正在修炼的自己?
紧接着,韩阳的目光投向了床头柜上的玉髓杯,发现其位置已然偏离原位甚多。心中陡然一沉,旋即明白了先前发生之事。他也同样满脸通红,心跳如擂鼓般狂乱,深感难以面对白素。
他一直在屋内闭关修炼,但此刻腹中饥饿难耐,一杯牛奶远远不足以果腹,也无法允许自己继续在此消磨时光。内心矛盾不已。
而白素则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踏入屋内,她坐在客厅,背对着房门,连看都不敢去看一眼那个方向。此刻她深感羞愧至极,从没想过会有这样一天,自己会对一个比自己年轻十多岁的修士做出如此亲密之举,这令她该如何面对自己的身份与地位呢?
平日里,她在众多修士面前皆保持着高高在上、仙姿飘渺的姿态,犹如冰雪仙子般清冷出尘,令所有男子遥观而不可亵渎,今日之事若流传出去,恐怕无人敢信,然而此事竟确凿无误地发生了,教她心中难以接受。
也不知过去了多少时刻,背后悄然传来一阵犹豫不决、时断时续的脚步声。她瞬间屏住呼吸,凝神以待,双眸痴痴地盯着自己的足尖,身形纹丝不动,此刻的处境实是尴尬至极,她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位英俊的道友。
倘若他年长些许,哪怕已有三十余载修为,她或许还能坦然面对,不至于如此难堪。此时身后响起韩阳的声音:“那个...张师兄出门了吗?”
白素应声道:“他有些事务外出处理了。”
韩阳咽下一口唾沫,缓缓开口:“那我便先行告辞了,若有需张师兄转达的事宜,请随时传讯与我。”话毕,他便匆忙走向门口。
白素仅仅回了个“好”,身子仍僵坐在原处,低头避而不视,直至韩阳的身影彻底消失,大门紧闭,再无半点他的踪迹,她才长舒一口气,挺直腰板,背部靠在云纹石榻上,感觉到掌心早已沁出了细汗。
稍作平静,她却又感到一阵寂寥,甚至对自己在韩阳面前的表现生出懊悔之意——为何会在他面前流露出如同初尝情愫的少女般的羞涩?
他已然离去,她本有机会再多陪他片刻,只需多说几句闲话便可。此刻,她不由自主地起身走向窗边,眺望着楼下空地通往远方的小径,只见韩阳那挺拔的身影正沿着小路渐行渐远,她真想唤住他,却终究未能出口,直至韩阳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
韩阳自白素所居的白龙谷离去后,内心亦许久不能平复。他对白素的感受异常强烈,胜过任何一人,这份情感很大程度上源自于她特殊的身份与地位。加之她美貌出众、气质非凡,身上散发出一股独特韵味,看似亲切随和,骨子里却带着一种超凡脱俗的尊贵气息,这般反差使得男修们无不产生征服之欲,韩阳也不例外。
但他深知这一切只能停留在想象之中,幻想无罪,若是付诸实践,则必定会对己心有所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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