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山本来想去刺杀烛日神皇,却发现敌人在燕京城居然又冒出来一个长着七只手臂的怪物,同样有四阶强度。
于是他很无奈地撤了回来。不知道是敌人一次只能出场一个,还是说有别的阴谋。但是来两三个的话韩山也会很难对付。所以只能先观望一下。
春耕时节过去了,双方依旧有小规模战斗。主要是薪火盟出手练兵,顺便阻碍敌人收税和劫掠。但只要敌人集结几千人,薪火盟也不敢正面对决。
毕竟是战时,百姓们的日子也不好过,但至少王梳荧的策略保障了大家的基本生活,推广的农用技术也让粮食产量有所提高。
能不饿死,对老百姓来说就已经不错了。
但其实也只是饿死的少,这两年天气真心不怎么好。甚至这也是东夷人南下的原因之一。
然而这个时候,让王梳荧懵逼的事情来了。
一支绕开太行山的烛日军南下打算直接攻打小朝廷,断了薪火盟的后勤。留守开封的杜将军见势不妙,选择决黄河堤。淹死了大量百姓和大概击败烛日军。让整个黄河下游都变成了黄泛区,大量即将秋收的良田被冲坏。
挖槽,你是杜充还是光头?王梳荧气得头顶冒火。
不过怎么说呢,地球历史上,宋金交战,双方都有进行过黄河决堤,也就是王梳荧说的杜充了。但那时候古人也没什么水文知识,不知道严重后果,敌人来了慌了,所以勉强可以理解。
后面某位着名光头也挖过,并且是已经有历史教训的情况下挖的。那只能说是真畜牲。
现在这个杜将军也很畜牲。可能被他直接害死间接害死的人数将超过百万人。今年王梳荧稳扎稳打的计划也直接破产。
她必须承认,自己有点红温了。
“粮食这个,我给你凑一下也不是不行……”韩山深吸一口气:“不过第一,怎么下发,第二,黄泛区被水淹没的大片区域怎么救灾?”
非要韩山说,这件事其实可以是好事。足以向老百姓证明烛日军和朝廷都没把你们当人,只有薪火盟才是真的靠谱。
当然死了这么多人,要说高兴他也是不可能高兴的。
王梳荧深呼吸,韩山却掏出一个头环给她戴上——主线任务奖励的神龙之冠:“先别气。接下来三步走,第一步,宣传做足,把进攻的烛日军统帅和那个姓杜的都描绘成十恶不赦,双方共同分担责任,然后还要躲讲一讲黄河周围现在的惨状。”
“第二步,我把他们俩抓过来,判罪杀之。”
“第三步,带一堆会土系法术的道士去黄河边转一圈,救灾治水,顺便出动可动用的大部分兵力,在黄河下游放粮治病。”
“第二步成功率如何?”王梳荧皱眉。
韩山:“大概七成左右,找人比较麻烦,其他的没问题,而且我不能离你太远。”
“呼……”王梳荧知道其中的关键是什么,那就是南边朝廷对此事会是什么反应?
他们是会褒扬姓杜的为了守住地盘不让东夷人追到扬州去杀皇帝而决堤的行为。还是会谴责这种害死无数百姓的行为呢?
好像前者更有可能一点吧?
封建统治者眼中,再多老百姓的命也不能和自己相比啊。
说不定人家还要把那个杜将军看成和王梳荧一个级别的忠勇英雄。想到这里王梳荧真的有点恶心。虽然说她对皇帝也没什么忠诚可言,只是利用。
所以这件事出来王梳荧真的是想了都肝疼,毕竟目前她还没有独立应对东夷人的能力。搞这么一出指不定南方皇帝又要对薪火盟不满。
仰人鼻息,总是比较憋屈。
但凡再给王梳荧五年,甚至只要三年,她都敢踹了南边的小朝廷单干。
可现在,还不到两年。她不可能攒出脱离朝廷的底牌。怎么办呢?王梳荧深深地陷入沉思,最后抬起头:“做不做都有利弊。但做了能让我们心情舒畅。所以我赞同你的计划。”
韩山竖大拇指:“干脆。”
——
黄河冲过大地,将泡发了的尸体冲到岸边。
水褪去后露出被泡死的谷物。
简陋的棚屋中传来病人的干咳声与微弱的哭声。
洪涝之后,尸体与大量的水,加上合适的气温。让大地成为细菌的天然培养皿。瘟疫的气体在狂欢。
战争,饥荒,瘟疫。然后便是死亡。天启四骑士之说虽是神话,但却很形象。
王梳荧带人来到卢火栾的地盘。此时这位薪火盟地处最难的,算是岳鹏飞和王梳荧老友的儒将正跪在乡亲父老面前,哭着请求他们稍等一会,药材和粮食真的马上要来了。
但病重的,痛苦不堪的几个老人和因为全家死光而绝望的中年人还是纷纷选择了自尽,并劝他把那些东西留给将士们和孩子们吧。
等王梳荧和韩山赶来时,卢火栾一身白甲满是污泥,趴在两人身前,嚎啕大哭:“首席!次席!我……我不服啊!明明那姓杜的只要守住等我来援,开封根本丢不了!扬州也根本没有危险!我的兵已经在路上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啊!他只要顶住一段时间就可以了!他难道完全不把百姓的命当回事吗?他就那么怕死吗?”
“委屈你了。”王梳荧和韩山一人一只手把脏兮兮的卢火栾从地上拉起来,但他还是泣不成声。
卢火栾麾下有五千正卒,一万民兵辅兵,结果也被水淹死了两千多人,后续救灾更是牺牲了一千多。
决堤来防守,且不谈有没有必要,是不是值得。就看这个结果,只要不是个畜牲,就绝对不会这么干。
经过一年多的发展,薪火盟如今可以动员的精锐有一万,正经可以作战正卒有五万,不脱产的民兵屯田兵达到十万。所以至少现在来救灾的话人手还是足的。
至于药物,口罩防护,粮食什么的,就得韩山去蓝星或者地球去搞了。
“姓杜的必须死,那个烛日军的军官也必须死。”王梳荧深呼吸:“但姓杜的是朝廷命官,不好杀。”
卢火栾拿着刀站起来:“我必杀此贼!若朝廷追究,首席可说是我因麾下部队被波及死伤过多,心怀不满所以自行其是。”
“事后若朝廷追究,则可撤我之职,让朝追我之罪。”
他脸上的泪水和污泥还没擦,但表情明显非常认真。
“不必如此。”韩山说:“这件事交给我来搞定。而且,要杀,我们就直接明着来。”
记住暖酒小说地址:nnnXS.com